霍西遊有些懵了。
他從來沒想過這些行為是有什麼涵義的,脫口:「但你不是對水滸……」
「對水滸哥怎樣?」她氣唬唬的問。
「你對他……」說不出口,那話一說出,就好似承認自己不如人似的,讓霍西遊無法說出口。
「我對他怎樣?你說啊!」金兔氣勢驚人的逼問。
霍西遊被激得有些不爽,冷著臉答:「你別跟我說,他在場的時候,你從沒有面紅耳赤,沒有意亂情迷。」
「我、我……」
見她答不出來,霍西遊冷笑。
身為一個大夫,望、聞、問、切,缺一不可,除了心細,當中最需要的就是敏銳的觀察力,霍西遊是感覺得出來的,只消有尹水滸在場,這隻小兔子雖極力掩飾,但他仍看得出她的羞赧之色,這要說她對尹水滸沒有絲毫異樣之情,那真的是有鬼了。
這便是霍西遊最最失策的一件事!
第9章(2)
決定成親的那當下,兩家長上的威逼吵鬧確實亂了他心神,他一心想讓這些人閉嘴,不要再為了同一件事吵鬧不休,但他卻忘了這最重要的一件事——她的心意!
他極度的懊悔。
要是那當下他頭腦清楚一些,記得她意屬尹水滸的事,那麼他決計不會昏了頭,自以為顧全大局的答應結這門親事。
原先沒敢與她圓房、成了真正的夫妻,只因為他以禮待之,不想貿然行事,讓她有不愉快的、被迫的感受。
然後就在某一天,天外飛來一記悶雷,頭腦清楚的他總算想到這件讓他遺忘在記憶深處的事,那當下的懊悔自責,壓迫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
但親事已經結了,怎辦?
這麼長一段時間,霍西遊一直悶著頭在想解套的方式,為了她好,他更不可能對她做非分之事,即使每個夜晚她香香軟軟的窩在他懷裡的時刻總是很難熬,但他做到了。
他這般辛苦煎熬,到底都為了誰?
她竟然有臉指控他?
霍西遊不爽,打心底感到極端的不爽,既然要挑明了說,那就說吧,看她還能怎麼狡賴!
面對他這時的冷笑以對,金兔霍一下的站了起來。
「我什麼時候對他意亂情迷了!」她指著他,猶如潑婦罵街之姿的發出怒喊……原來方纔的口吃並不是心虛,而是太氣憤而氣到講不出話來。
「你……」狼狽的收回視線,霍西遊一臉尷尬,清了清喉嚨後,勉強維持鎮定,開口:「衣服拉好。」
「你說,你說啊!」太生氣,金兔沒聽見他說的話。
「你、你別這樣。」眼角餘光見她動作似乎越來越大,霍西遊都不知道該把視線往哪兒擺了。
「我怎樣?反正我就只是『金平的妹妹』,別說是沒穿衣裳,要是哪天說我其實是男的,你根本也沒差,因為、因為你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我、我……哇!」金兔想到傷心處,哇一聲又哭了。
原在氣頭上的霍西遊見她一下氣跳跳,一下放聲大哭,總算想到她是一個喝醉的人,說話沒頭沒腦的,他何必跟她認真?竟然這時跟她討論?
現在唯一感到安慰的是,至少她情緒是和緩了下來,不再比手畫腳的,那就不至於春光再次外洩,考驗他的定力。
天老爺,他可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一定要這樣考驗他嗎?
真的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因為沒有,過去從沒有一個人像她一樣,讓他這般牽掛這麼緊繫於心,不論做什麼事都無法真正對她感到氣惱,別說是大小聲,更加捨不得罵,直拿她半點轍也沒有。
「你別哭。」歎氣,霍西遊真覺得她是生來磨他兼克他的剋星。
「可是我心裡很難過。」金兔抽抽噎噎,卻是很認真回答他。
這話,配著那可憐兮兮的淒慘模樣,說得霍西遊的一顆心都軟了;想不清……她怎能……怎能這麼可愛?
「那你別難過了。」霍西遊想半天後也只能這麼說,生平第一次,有點懊惱他對「安慰人」這件事的不擅長。
「可是……可是你不喜歡我……我貪心……我不想只當『金平的妹妹』,我、我就很難過……」
霍西遊真搞不懂她到底在說什麼,但也只能順著醉鬼的話來說:「你不想當『金平的妹妹』,那你想當什麼?」
含著眼淚,她羞答答的看了他一眼,害臊的低下了頭,嘟囔道:「我想當你的新娘子。」
「你醉了。」霍西遊歎氣,忍不住又認真的回覆了她,說道:「我知道,你想當的是水滸他的新娘。」
「不是水滸哥,是你!」她跺腳,很不高興他連這樣子都能聽錯。
「……」霍西遊覺得兩個人根本無法溝通。
「雖然說,我以前跟其他人一樣,是很欣賞水滸哥,但只要是女孩子都很喜歡看他,又不只是我,更何況我現在已經沒像以前那樣喜歡看他了,我比較喜歡你啊,只想看著你。」金兔說到後來,又開始低著頭,是很逗人的嬌憨模樣,只是她不自知而已。
「真的還假的?」霍西遊只覺得太不真實了,而且……這到底是什麼嗜好?「喜歡看他?」
「不信你上桐城街上問問,有哪個姑娘家不喜歡看他的?」被質疑,她鼓著面頰,像只氣鼓鼓的小青蛙,抗議道:「水滸哥可是桐城第一美男子耶!」
這種排名,霍西遊倒也是聽過,但他還真不知道姑娘家有這等嗜好。
「水滸哥的容貌,簡直就是上天美化這世界的禮物,我以前也是這樣覺得,每次他來都會忍不住一直欣賞,但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覺得夫君才是最好看的,為什麼水滸哥會是排名第一的美男子啊?」說到後來,她納悶。
「你現在是要告訴我,你之所以臉紅心跳、心頭小鹿亂撞,純粹只是因為看到水滸?」霍西遊受到很大的衝擊,他需要好好消化這樣的訊息。
「那當然,又不是人人都能這般近距離欣賞他的容貌,當然會緊張啊。」金兔說得理所當然,然後項著紅撲撲的面頰,很是害羞的說:「可是我現在只有看著夫君時才會緊張,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