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她,他若無其事,半句也沒有提起。
「那是怎麼樣?」她倔強的不讓淚水掉下來,儘管陌生的刺痛讓她心的好難受。
面對她的質問,他發現自己沒有出言辯護的能力。
他無法撇清他與奧田多香子的關係,因為那是事實。
然而,他如何告訴純潔如片白紙的她,男女的關係有時不是建立在愛上,那是複雜的生理需要。
他緊緊蹙凝著眉頭。
面對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他都從容以對,可是面對眼前那一雙憤怒傷心的眼睛,他開不了口。
「為什麼不說話?」心亮握緊拳頭,渾身簌簌發抖。「你可以解釋懷了你的孩子的女人是誰嗎?你可以坦蕩蕩的告訴我,你們沒有任何關係嗎?」
他沒有話要說嗎?
她但願自己能接受他的解釋,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讓她的心不會那麼痛……
半晌,他仍沒有開口。
她心如刀絞,酸楚的緊縮一陣陣清楚的傳來,淚珠在她的眼眶中打轉。
為什麼她會這麼痛?為什麼她會嫉妒有另一個女人懷了他的孩子?為什麼他有別的女人還要讓她愛上了他?為什麼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糟?
他還是沒有開口。
「我想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她蒼白著臉,風一般地進入電梯中,在他緊抿唇線的表情中,合上了電梯門。
jj jj jj
夜半時分,沈宅的電話線路通到了尼泊爾,一個輕柔但有點落寞的聲音接起了電話。
「喂。」
「姊!」心亮又是急急喊。
「是心亮?」心采一怔。「怎麼這麼晚打電話來,是不是家裡有什麼事?」
心亮敏感地覺得心采似乎在等什麼人的電話。「姊,你怎麼了?』
平時大而化之的她也聽出心采的不對勁,心采的聲音裡和她一樣,帶有哭過的濃濃鼻音。
心采擠出一個略帶艱澀的笑容。「沒事,我沒什麼。」
「真的沒事嗎?你不要騙我。」心亮認真的問。
「真的沒事。」
「你沒事就好。」心亮咬了咬下唇,語音模糊不清。「可是……我有事。」
「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了?」心采將自己的煩惱暫時放在一邊,專注聆聽起妹妹說話。
心亮吸了吸鼻子,可憐兮兮地說:「姊,我想回去,我想回去尼泊爾,我好想念老爸和公主。」
公主是她養的母狗,非常驃悍。
心采歎了一口氣,心情苦澀。「我也正想回京都,既然如此,我們約好時間在台灣見面好了。」
「嗯。」
心亮無精打采地應了聲,兩人很快就商量好了時間地點。
人在失意的時候最容易有想家的心情,她們兩個現在正是如此。
將班機確定之後,心亮忍不住眼眶又紅了。「姊,我有好多話要告訴你哦!」
想到紫堂夏,她仍有椎心痛楚。
「我也是。」心采幽幽一歎,亦有同感。
自古,情字弄人,情關總是難過,她們都深深體悟到了。
第九章
心亮失蹤了。
她的失蹤在沈家及紫堂家都掀起莫大風波。
「到九州找朋友?她在九州哪有什麼朋友?」沈鬱窈反反覆覆將女兒留的紙條看了無數次,挑剔地攢起眉心。
「好了,小窈,孩子大了,到處走走是她的自由,你總不能把她一直當小孩子啊。」沈老太太息事寧人地說。
事實上,心亮那孩子離家之前已經跟他們兩老告別過了,她說她要回尼泊爾去,以後恐怕不會再回來了,希望他們有機會可以去看她,她會在尼泊爾一心一意地等著他們兩老去看她。
真是窩心的寶貝兒喲!他們決定了,下一個旅行地點就是尼泊爾,而且刻不容緩,他們要趕快去辦旅遊證件。
另外,不能說出去——這是他們與心亮打勾勾的約定。
「虧我平時對她教導甚嚴,現在居然留一張紙條就出走?」沈鬱窈難掩心頭的不快。「爸媽,你們說,心采這種行為像是大家閨秀會做的事嗎?都快嫁為人妻了,還這麼胡來,真不成體統。」
「哎呀,反正婚期還沒有到,你就讓她去找找朋友,這也不為過啊。」沈老太太再度插嘴為外孫女講話。
沈鬱窈嘴角一抽,不以為然。「爸媽,都是你們來這裡住才會寵壞了她,心采原本讓我教得順從乖巧,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不告而別的事,胡鬧,真是荒唐透頂,有辱咱們沈家的名聲!」
沈老太太急急道:「你別這麼生氣,沒有這麼嚴重,孩子只是出去走走,或許是壓力大,你……」
「柳姨!」沈鬱窈不客氣的打斷老母親的話,板著美麗的臉孔看著心采的保母。「我弄不懂你在做什麼,居然讓心采有機會離家出走,我希望你好好自我檢討一下,看看你自己究竟錯在哪裡。」
柳姨沉默而忍耐的垂著螓首,不替自己分辨。
「沒有話說,是嗎?」沈鬱窈冷冷的抬高尖削的下巴,轉而點名一旁已經一臉大禍臨頭的由子。
「由子,如果你連小姐都無法看好,我想你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
「夫人……」由子急得眼眶都紅了。
她家境不富裕,又沒有一技之長,沈宅待遇優渥,心采小姐隨和好相處,她是她家中主要的經濟來源,如果她被遣走,家中可就要斷糧了。
「還有你們,」沈鬱窈寒芒般的美眸輪流掃過面前垂頭喪氣的黑衣保鏢。「我不是吩咐過了嗎?小姐出門要隨伺在旁,片刻不得離開,你們都當成了耳邊風不成?」
聽到責難,幾名人高馬大的壯漢話都不敢吭一聲,任由得女主人謾罵。
就快要誅連九族了,沈老先生實在看不下去。
「夠了!是我叫他們不必跟著心采的。」
「爸!」沈鬱窈訝然地看著老父,沒想到他會跳出來說話。
沈老先生厲聲道:「女兒不見了,你不擔心她的安危,只擔心如何跟紫堂家的人交代,只追究你平時對她的良好教養跑哪兒去了,你說,你心裡還有沒有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