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痛!」她吃痛的想避開,但狹窄又沒有遮蔽物的洞裡,根本無處可躲,再加上腳傷,使她移動起來更為吃力,根本閃避不及,竹子毫不留情的一下又一下刺向她的頭、她的臉,痛得她齜牙咧嘴。「你快住手,你想刺死我嗎?」
「刺死你又如何?」他冷哼,見她抱頭鼠竄的狼狽模樣,他一掃怒容,樂得笑呵呵。
聽見他的笑聲,知他是惡意作弄她,南宮綾憤怒的仰起頭,此時月輝從樹林間灑落,他略略仰起的臉龐整個沐浴在月華的清輝之下,清晰的勾勒出他那張妖美絕世的俊顏,南宮綾一時看得癡了。
「你在發什麼呆,怎麼不躲了?」見她怔怔的注視著自己,玉如意再戳了她的額頭一下。
「你……」她想問他究竟是妖是人,但是及時想起方才問他是不是人,惹來他的不悅,因此話到嘴邊,立刻機伶的改口,「我不小心跌下來,你可以拉我上去嗎?」管他是什麼,只要能救她上去就好。
「我為何要拉你上來?」他挑眉冷眼覷著她。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公子,請你行行好,拉我上去,不會費你太多力氣的。」南宮綾好聲好氣的說,一邊打量他手中拿著的那枝青竹,不知能不能支撐她的重量,若是可以,她就能抓著青竹爬上去。
見她伸手,他一眼就識破她的意圖,立刻將竹子舉高,一邊微笑的吐出讓人不寒而慄的話,「我沒興趣造什麼浮屠,我對殺人比較感興趣。」他歪著腦袋看著洞裡的她,眼神宛如在盤算著要用什麼樣的方法殺她比較有趣。
殺人南宮綾被他陰殘的眸光看得渾身一顫。天哪,他不會真的是只妖精吧,難道他打算活生生吃了她嗎?
看見她露出驚懼的神情,玉如意好心情的再舉起長竹戳了戳她的臉。
「你想怎麼死?是讓我直接用竹子戳死?用火燒死?還是活埋你?」那輕鬆的語調宛如在談論什麼令人愉快的事情。
見他竟一臉邪笑的說著要怎麼殺死她,她又怒又懼,「我們之間無冤無仇,你怎麼能這麼殘忍想殺死我?」
「無冤無仇?」他登時斂起笑容,陰寒的開口,「我正在睡覺,你卻鬼吼鬼叫,吵醒我的好夢,你說你該不該死?」
南宮綾此刻很肯定自個兒是遇到狐妖了,據說狐妖不僅容貌生得妖嬈惑人,性格殘暴又喜怒無常,眼前這只八成就是了,她好後悔方才不該呼救的,把這只妖精引了過來,她強忍著驚懼,戰戰兢兢的開口,「我不知道大仙您在睡覺,驚擾了大仙好夢,還請大仙原諒,俗話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大仙修行不易,若為了我妄開殺戒,對大仙的修行恐怕不好吧。」
「你說誰是大仙?」玉如意慍怒的瞇起了眼。
南宮綾沒發覺自己的話惹惱了他,依舊一派恭敬的回答,「自然就是超凡脫俗的您呀。」眼前還有其它的人……妖嗎?
「哼,你嘴上這麼說,心裡其實是在罵我是妖怪對不對?你這瞎了狗眼的死丫頭,看我不戳死你!」妖美的臉孔瞬間布上厲色,玉如意陰冷的拿著手上的長竹刺向她,想戳爛那張討人厭的嘴。
他生平最恨有人看到他的臉,就說他是妖精,她竟一再犯了他的忌諱,饒她不得!?
南宮綾吃痛的捂著嘴巴蹲了下來,完全不明白自個兒究竟是哪裡惹火他了,只能慌張的把頭藏進雙膝之間,兩手緊抱著頭,試圖擋下他不停刺來的竹子,一邊慘叫,一邊求饒,「大仙饒命、大仙饒命……」
他怒道:「你還敢叫我大仙?張開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人不是妖!」
「啊……咦……你說什麼?」聽見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她錯愕的抬起頭來。「你說你是人不是妖?」顧不得竹子戳在臉上的疼痛,她睜大眼看著上方的他——
他面如冠玉、唇若塗朱、眉目如畫,那雙狐媚狹長的黑眸在月光下瑩瑩生輝,五官細緻無瑕,一頭絲綢般的長髮沒有綰起,而是隨意披散在肩上,身穿一襲月白色的長衫,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難言的邪魅之氣,這樣妖美無儔的俊顏,是人而非妖?
冷如寒霜的嗓音再度從上方傳來,「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嗎?」
南宮綾下意識的點頭,「看清楚了。」
「很好,為了讓你死得瞑目,你記清楚了,我叫玉如意。」他拿起長竹瞄準她的咽喉,光憑她一再喊他妖精,已足夠她死上百次了。
感覺到他冷冽的殺意,南宮綾回神駭然大叫,「等一下,既然你說自己是人不是妖,你怎能隨便濫殺無辜?」
「你先是吵了我的好夢,接著又口口聲聲誣指我是妖,憑這些你就該死!」長竹此時已經抵在她的咽喉上,只要他稍微施力,就能讓她命喪九泉。
南宮綾膽戰心驚的看著抵住喉嚨的青竹,不敢亂動,只能抖著嗓音求饒,「誤認你是妖精我道歉,可你不能不問是非就胡亂殺人,你若殺了我,你的行徑豈不是跟妖怪一樣嗎?你放了我,救我上去,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聞言,玉如意饒富興味的斜睇著她問:「哦,你打算怎麼報答我?」
「我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你。」她無暇細想的回道,忙著從懷裡取出一隻荷包,掏出裡頭的珠釵、玉珮和金鐲,高高捧在手中,「這些都給你。」
淡淡的瞄了一眼,他輕蔑的道:「那些破銅爛鐵,我才看不上眼。」
「那、那你想要我怎麼報答你?」抵在她喉嚨的竹子又陷進了幾分,眼看就要刺穿她的咽喉了,她急得滲出層層冷汗。
天哪,她為什麼會招惹到這麼一個煞星?莫非天要亡她?
「你去死吧,這樣我心情會好一點。」他冷笑的加重手力,準備送她下黃泉。殺人對他而言,如同吃飯一樣簡單,他壓根不在乎死在手下的亡魂又多添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