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誰啊?我聽到你叫她,總覺得她的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孫志輝很好奇。
「我沒告訴過你嗎?」
「有的話我還會問嗎?」孫志輝白了他一眼。
「她是昱瑋的姐姐。」
「咦?廖昱瑋的姐姐?」孫志輝錯愕,隨即恍悟。「對對對!我想起來了,廖偲妤嘛!那個讓廖昱瑋常常掛在嘴上,且毫不諱言說自己有戀姐情節的姐姐嘛!原來是她啊!」
顏奕綸微笑。「對,就是她。」
「那年紀不就比我們大了!」
「兩歲而已,有差嗎?」只要對象是她,就算差二十歲他也無所謂。
孫志輝挑眉,笑了笑。「是沒差。」
「我們可能會在這裡住幾天,可以嗎?」
「當然,歡迎之至。」
第5章(1)
廖偲妤蜷縮著身子,側躺在床上,朦朧的視線跟隨著端著托盤走進來的顏奕綸。
他將托盤上的早點放在桌上,偏頭望向她,剛好對上她有些恍惚的視線。
「醒了?」走到床邊蹲下,他溫柔的凝望著她。
「嗯。」她回應,撐起身子,有些掙扎地坐了起來,雙腳移到床下。
他回頭,拿起一旁的拖鞋替她套上。
「奕綸……」廖偲妤微微受驚,覺得這個動作太過卑躬屈膝,卻又有點受寵若驚。
「這裡是山上,這種季節早上的氣溫有點涼,覺得冷嗎?」他仰頭望著她,語氣中滿是關心。
「還好,不冷。」她輕輕搖頭。
「那就好。」顏奕綸對她溫柔一笑。
他的眼神是那麼溫暖,那麼為她擔憂,眼下有著淡淡的黑眼圈,難道他昨晚沒睡,整夜都在為她擔心。
「你昨晚都沒睡嗎?」她抬手輕觸他的臉,拇指滑過暗影。
「當然有睡,我這麼重睡眠的人,怎麼可能不睡覺啊!」顏奕綸露出一抹淺笑,抬手覆上她的手,輕聲的說。
就是因為知道他很重睡眠,卻為了照顧她一夜沒闔眼,還為了不讓她愧疚或覺得有壓力而隱瞞,要不是看見他眼下多了一層暗影,她會相信他的說詞。
就像她生日那天,他整整在停車場等了兩個多小時,卻說剛下樓一樣,要不是昱瑋,她也不會知道真相。
那,是不是有更多的事,他一直默默的為她在做,她卻從不知道呢?
「想什麼?」顏奕綸見她久久不說話,像是出了神,又像是在思考什麼,於是開口問。
「我在想,這裡是什麼地方。」她故意轉移話題。
他一愣,隨即理解,昨晚的她大概沒聽進去他的介紹。
「這裡是我朋友家的花園農莊,現在由我朋友管理,這棟兩層樓的木屋是他的住處,農莊裡種植各式花草,她在最前面開了一家花園茶館,專門販售各式花草茶。」他簡單解釋。「我以前曾在這裡打過工,所以在這裡住了一陣子,昱瑋也認識他。」
「昱瑋也認識啊?」
「嗯。」顏奕綸點頭,審視著她。「你覺得好點了嗎?」
「我很好,奕綸,我很快就能恢復,你不要擔心。」
「我知道,你一向都很堅強,不會讓自己一蹶不振。不過你不需要強迫自己要多快恢復,別誤會,我不是希望你一直傷心下去,能真正走出來當然很好,我只是不希望你假裝自己沒事了,表面強顏歡笑,心裡其實還在淌血。」
「我知道。」她懂他的意思,她可以努力堅強起來,但是不必假裝,他會陪她走過這一段,陪她真正的走出情傷。
他站起身,幫她撥了撥有些亂的發,挑開黏在頰上的髮絲。
「去梳洗一下,可以吃早餐了。」
「早上了?」她微驚,望向窗外,天氣晴朗,天空非常湛藍。「幾點了?」
「七點多。」
「我整夜沒回家,昱瑋……」
「別急,我昨晚就打過電話了。」顏奕綸在她身邊坐下。
她一頓,偏頭望著他。「昱瑋他……知道了?」
「嗯,我告訴他了。」顏奕綸點頭。「我想你不會想隱瞞他,可大概也難以啟齒,所以就幫你說了。」
「謝謝你。」廖偲妤鬆了口氣。他是真的瞭解她,這個認知讓她突然有些心驚,一直以來,她是不是疏忽了什麼?為何覺得一夕之間,很多事情都天翻地覆的變了?
「你什麼都不必擔心,昱瑋說你父母那邊,以及婚禮取消後的一些瑣事,像是通知親友、退回禮金等等,他都會一併處理。」
廖偲妤愣了愣。是啊!婚禮取消後,有很多事情處理,不是一句婚禮取消就能解決的。
好麻煩,以後要結婚,絕對不弄得那麼盛大,直接去登記就行了,簡單容易不麻煩!
……以後?
心裡苦笑,原來她沒被嚇到再也不敢結婚。
「對了,我還請昱瑋星期一的時候,幫你向公司請一個星期的假。」
廖偲妤一怔,立即搖頭。
「不用了,我不需要請假。」事實上,這種時候她更需要工作,忙碌的工作能讓她暫時忘記傷痛。
顏奕綸沉默。他當然知道她的打算,但她的工作太忙碌,太過耗費心神精力,平常身心強健的她都已經是早上一條龍,晚上就累得像條蟲一樣的爬回家,更遑論此刻心力交瘁的她了。
「這件事我們等星期一早上再決定。」想了想,最後他說。
「奕綸……」
「星期一再決定,好嗎?到時候你若很堅持,我總不能將你軟禁吧!」顏奕綸打斷她,微笑安撫。
「好吧!」他說的沒錯。
「好了,你昨晚沒吃晚餐,現在一定很餓了,快去刷牙洗臉,我等你吃早餐。」顏奕綸微笑地催促,伸手將她拉起,推著她進浴室。「架子上的臉盤是新的,臉盤裡的盥洗用品耶都是新的,你可以安心的使用。」
「好……」她歎氣,妥協。
看著他將門關上之後,才轉身打算梳洗,便被鏡中恐怖的鬼臉給嚇了一跳。
鏡子裡的人,雙眼浮腫不堪,頭髮亂得像稻草,臉色死白得像鬼,最可怕的是,昨天遺留下來的殘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