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大,王已經將她送往刑部游大人那兒,你也清楚,游大人逼起供可是最嚴厲的,就怕她會熬不住刑具的折磨。」
「大王怎可以這麼做?」這簡直是送她去死呀!
「我想大王肯定不相信她,這才打算逼供。」魯鈺在宮內當護衛多年,這些爾虞我詐之事他可是看多了。
「不過這樣更好,我直接去游大人那裡要人。」也不管魯鈺在背後叫喚,段玥加快腳步離開。
魯鈺放心不下也尾隨而去。
一到刑部,段玥發現刑場上空瀰漫著火光與煙霧,他心下一驚,立刻衝了進去……
「段公子,後面是刑場,您不能進去。」刑部的手下攔住他,「現在正在行刑。」
「什麼意思?」他喝道。
「有一位西夏來的女子死不認罪,大人將她處以火刑。」手下回道。
段玥用力將他推開,迅速朝刑場狂奔而去,到了刑場,他止住腳步,錯愕的望著眼前的景況——
一名女子被綁在刑台上被燒得面目全非,雖然他無法認清她的容貌,但是那剩下一截未燒盡的衣角告訴他,她就是小漁!
「小漁……」段玥發了狂似的衝過去,若非魯鈺拉住他,他可能早就衝進火海裡。
「公子您要冷靜,一定要冷靜。」魯鈺牢牢抓住他,「一切都遲了,就讓她好好地走吧!」
「不……不可能!游克通,我一定要殺了你。」段玥緊握著拳頭,激狂大喊。
「公子!」魯鈺也非常不解,「聽說小漁昨天才被送刑部,怎麼今天就動刑,此事應該請示大王呀!」
段玥冷冷地說:「你難道不知道,這就是大王的旨意。」
他眼瞳中反射著火焰,那串串火舌就是將小漁吞噬的兇手……而大王就是幕後操控者!
心痛加上憤恨,這股怒潮在他胸口築起一到復仇之牆。
「我要回西夏,你要跟我走嗎?」段玥沉痛的閉上眼,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傷痛的淚水滴落在他的錦袍上。
而這件錦袍正是小漁親手為他縫製的!
摸著錦袍,他在心底說著:小漁,你一直希望我能回西夏,我會照做,一定會。
第8章(1)
段玥親手將小漁埋葬了。
望著墓碑上「愛妻姜小漁」五個字,他的心空空洞洞的,已無任何感覺。
「走吧!」他轉身離開。
魯鈺和江鋒相視了眼,也背起行囊跟著下山。
經過長途跋涉,他們風塵僕僕的來到西夏國都興慶,而段玥也不再延宕的直接進宮覲見自己的親生父親康靖皇帝李秉常。
西夏王一見到段玥,露出欣喜又興奮的神情,眼底更釀出了淚水,「你……你就是段玥?」
「我正是段玥。」他立即跪下,第一次與親生父親見面,內心不能說不激動,但是他強迫自己將這份激動壓下。
「真是你!」西夏王渾身一顫退了步,目光牢牢鎖著段玥,「好像……真的好像你娘……簡直就是跟你娘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光是他這張臉孔、這五官,李秉常已確定他是自己的兒子,體格也和他一樣高大健壯。
「是娘對不住您。」這段舊事段玥是心知肚明的。
「往事何須重提呢?快,快起來。」他將段玥扶了起來,哽咽地說:「我兒呀!真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可以再見到你。」
「依我目前的身份,我想我還是尊稱您一聲陛下吧!」長年來他都當段思廉為父,一時之間尚無法接受他。若非小漁的死,段玥確信自己今生是絕對不會回來的。
「這……好,都隨你,只要你回來,我什麼都依你。」西夏王李秉常抹去臉上的淚,拍拍他的肩,「一路辛苦了。」
「我明白目前西夏的處境危急,蒙古對西夏虎視眈眈,我這趟回來就是為了幫您的。」小漁生前曾提過希望他能回來輔佐西夏王,現在他既然回來了,當然要完成她的願望。
「那太好了!只是……你為何突然改變念頭了?」西夏王一直以為是齊素派去的人將他請回來的,也意味這次段玥來見他不過是單純的父子會面,萬萬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此事說來話長,若是您願意相信我,希望您能給我一定的權力。」段玥提出最基本的要求。
「那是當然,你是我兒呀!西夏國的王子殿下,你的話誰敢不從?」西夏王可是巴望他好久呢!
他底下雖然還有幾個兒子,偏偏都不成才,儘管段玥是他未曾見過面的兒子,可是經過多方打聽,知道他在大理是名難能可貴的將才,有子如此他怎不欣慰,也更想見他一面了。
「那就好,對付蒙古我有經驗,知道該用什麼戰略,只不過他們兵力強大,要打倒並不容易,但要將他們暫時驅逐並不成問題。」他一邊說,腦海裡也有了計劃。
「好,我會給你精銳的部屬供你差遣,也會備好軍隊,隨時可以出兵。」西夏王給予承諾。
「謝陛下。」段玥拱手道謝,「對了,這次隨我來的還有兩位得力屬下,也請您給予兩人必要的職位。」
「這我懂。」西夏王笑望著他,「如果你不累的話,我們倆到後頭喝兩杯,如何?」
段玥抬頭,仔細看著眼前這位已年過半百的父親,心中無不感慨,他眼眶微紅地點點頭,卻說不出一個字。
「走吧!」西夏王上前拉住他的手往後面走去。
在段玥的帶領下,西夏對蒙古軍發動第一次襲擊,將蒙古軍隊的糧倉炸毀,這功勞不僅奠定了他在西夏的地位,也使得蒙古軍陣腳大亂。
大理國王聽聞這消息,得知他在西夏建立大功,不禁深深後悔,他既然視段玥為兒子,而段玥不過是想保個女人,他又何必太過計較,還對他心生懷疑,故意唱反調?怪就得怪劉繼派人送來的那封信束寫得太曖昧,讓他中了計。
當然,身在西夏的段玥心底也不好過,未留隻字片語就離開從小生長的大理國是他不對,但是小漁慘死的一幕至今仍深深烙在他心底,要他佯裝什麼事都沒發生是決計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