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該有人治一治你!」他瞪著她的臉,惡劣地哼著,雙手一攏,把她困在他懷裡,整個人更貼向她。
她俏臉一沉,怒責道:「歐陽百歲,你要搞清楚,這儀式關係你的性命,這是很嚴重的,請你別胡來。」
「我偏偏就是喜歡胡來。」他瞇起眼,俯下頭,故意向她的臉逼近。
她駭然大怒,奮力推開他,急斥:「歐陽百歲,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要幹什麼?」他冷冷一笑:「我只是想看看你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感覺。」
說罷,他帶著使壞的惡笑,以及一些連自己也無法解釋的衝動,朝她的唇吻去。
她有點呆住了,因為從來沒有人敢對她這麼放肆,也從來沒有人在性命交關的除厄儀式上這麼亂來!
他知不知道她天上在想辦法救他的命?這傢伙簡直是拿自己的性命在開玩笑!
就在她震驚發愣之際,一股溫熱的柔軟已覆蓋在她的唇上。
剎那間,彷彿天地變色,風起雲湧,她那堅如磐石的心竟重重撼動了一下!
接著,一種詭異的陰氣侵入她四肢百骸,瞬間攪亂了她向來穩定的磁場,甚至,還削弱了她的法力。
這……這是怎麼回事?
薄家人因除厄的關係,家庭陰氣極重,她從小就努力修道防煞,以法力護衛自己的磁場,不受陰氣干擾。
但現在為什麼……為什麼她堅固的盔甲會被歐陽百歲輕易地卸除?
他的吻趁虛而入,加重力道,更深深看攫吮住她的柔唇。
隨著他的深吻,她隱隱感覺某種黑暗朝她奔騰而來,她驚怒交集,氣憤填膺,猛力推開他,揚手在空中結了一個縛咒,直指他的胸前。
倏地,歐陽百歲全身乏力,向後踉蹌一步,跌坐在床上,直盯著她,神情有些恍惚,又有些迷惑。
他是怎麼了?為什麼只是一個淺短的吻,就讓他如此悸動?
為什麼……他那內心深處始終蝌蚪不明的渴望,在他吻了薄少妍之後,突然就像覺醒了似的,正不斷地騷動擴大……
「我警告你,別太過分!」薄少妍微喘著氣,怒瞪著他,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也第一次被人破壞了她最引以為傲的沉靜。
「呵,原來你也是有感覺的嘛。」他譏諷又興味地笑了。
比起老是冷漠著一張臉,她生氣的模樣看起來可愛多了。
「是人都有感覺,不過我已決定淨身修道,你再敢如此無視騷擾,違反契約約定,我就終止這次的除厄。」她森然地撂話。
「決定淨身修道?那是什麼意思?」這個關鍵字眼令他笑容頓失。
「就是不和世俗的任何人有任何關係和牽扯。」她憤憤地說著,並整理自己的儀容。
「你是想……出家當尼姑?」他驚愕地攢起眉,心頭掠過一絲自己也不明白的心慌和不悅。
「在我們薄家,這叫修道。」她冷聲道。
「難道薄家強迫除厄師們全部都必須修道?」他眉擰得更深。
「不,依個人意願。」
「個人意願?那你幹嘛做這種爛決定?」他大聲怒道。
她冷哼:「這是我的事,與你何關?」
「我……」對啊,她要終生修道不婚不愛,關他什麼事?他在氣什麼?
「你安靜一點,好好讓我把儀式完成可以嗎?都已命在旦夕,還有心情管別人的事?」她冷瞪他一眼,握緊桃木毛筆,重新沾上硃砂,走向他。
他瞠目低呼:「等等,你……你還要畫?」
「當然,你下半身尚未完成符咒,必須畫完才行。」她伸手要拉開被子。
「住手!薄少妍!」他急喝,掙扎想起身,才發現身體無法動彈,不由得臉色微變。
「被縛咒定住是沒辦法亂動的。」她冷覷著他,掀起床被。
「你敢掀開我就殺了你!」他氣得大罵。
她眉微挑,嘴角一勾:「你殺不了我的。」
說著,她故意用力扯開那層他身上唯一的遮掩物,準備繼續畫咒。
但當被子一掀開,她就兩眼發直地呆愕,頓時,一股奇異熱辣直竄進她的胸口,心跳一陣狂亂。
歐陽百歲的男性特徵,正昂揚地堅挺著……
她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之前除厄的男性對象都是憂愁痛苦,心事忡忡,即使裸身也無絲毫遐想,有哪一個像他這樣,都在緊要關頭了,還會胡思亂想!
而且……好像……似乎……是對她胡思亂想……
第4章(2)
歐陽百歲惱羞成怒,瞪著她喝道:「你看夠了沒?」
她一驚,很快地將薄被蓋回他身上,努力表現得鎮定平常:「儀式進行時,請你專心一點。」
「一個女人拿毛筆在一個光溜溜的男人身上畫來畫去,你叫那個男人怎麼專心?」他恨恨地道。
「一般人在這種嚴肅的儀式中,根本不會想到那些。」她藉著責備來掩飾心裡那份從來不曾有過的彆扭與尷尬。
「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應,跟想不想無關。」他立即澄清。
「那能不能請你不要有生理反應,這樣我會很困擾。」她蹙眉。男人都這麼容易有生理反應嗎?
「哦?你也會覺得困擾?」他挑起一道眉,譏諷地冷笑。
「當然,這樣也是種性騷擾,這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她直言。
性騷擾?他臉色怒變,氣炸了。
「你要搞清楚,被騷擾的是我!不舒服的也是我!」他的聲音從齒縫迸出。
「既然這樣,就讓儀式快點結束,以免讓我們兩人都不愉快。」她沉下臉。
「不用了!我不想搞這什麼爛儀式了,把這縛咒給我解開!」他喝道。
「不行,儀式未完,你隨時都有性命危險,這件事由不得你。」他不管他的抗議,也顧不得自己內心怪異的波動,拿筆又要往他腿上畫去。
這時,結界絲線上的銀鈴發出了一記輕響。「叮……」
她俏臉驟變,動作乍止,緩緩回頭,盯向結界外。
「怎麼了?」歐陽百歲奇道。
「來了!」她話聲剛落,整個房間突然不停搖晃震動,銀鈴大作,符紙飛動,一股強大寒氣從四面八方橫掃而來,整圈絲線幾乎要被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