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豈是兒戲?歐陽皇,你把我女兒當成什麼?」陳東田拍桌大罵。
「你們不懂啊!不會懂的……」歐陽皇抱著頭,喃喃地道。
薄少妍也疑惑不已,正想再問個明白,倏地,一道閃電直劈而下,陰氣瞬間籠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臉色大變,驚道:「來了!」
歐陽百歲眉峰一擰:「真是的……來得太快了……」
話聲剛落,地板的瓷磚便從大門一路翻起,朝眾人所立之處狂掀而來。
「哇!」所有人驚慌逃開。
她立刻護在歐陽百歲之前,正要唸咒結界,婚禮點上的紅燭陡地爆出火花,直噴向她的臉。
「少妍!」歐陽百歲急忙將她拉進懷中,閃到一旁。
但事情未完,餐桌上的筷子突然飛起,射向她的腿。
她大驚,立即結咒大喝:「定!」
筷子紛紛落地。
她心下驚怒,妖魔看不到歐陽百歲,居然開始攻擊她了。
可惡啊!太可惡……你這個薄氏巫女把他藏在哪裡……
妖魔的聲音從陰影處響起,接著化為一張黑網,朝她撲來。
歐陽百歲皺起眉峰,抓起她的手,直接衝進二樓新房。
就在門關上的瞬間,天搖地動,門板卡卡作響。
第8章(2)
新房四周有薄少妍設下的層層結界,可是,少了陳日雯的陽氣,薄少妍擔心根本撐不住了多久。
「不行,結界隨時可能會破,我出去擋一擋。」她憂心如焚,決定出去對抗那只妖魔。
「別去。」他拉住她。
「可是……」她焦慮地看他,如果讓妖魔闖入,他的命就保不住了。
「不,別再離開我一步。」他擁她入懷,緊緊摟住。
「但……」
「他找不到我的,不是嗎?你在我身上畫的咒還有效力。」他捧起她的臉,仔細又熱切地看著她,好像要將她狠狠看個夠,將她的身影烙進眼中。
「但這效力只能撐過今晚!」她著急地道。
「這就夠了……」他撫著她的臉,低啞地道:「只要一夜,就勝過千年……」
「百歲……」是她多心嗎?她感覺得出他有些感傷,甚至,有些惆悵。
「現在起,留在我身邊,哪裡都別去。」他說著便低頭狂吻她。
她一陣窒息,他的吻狂烈如火,像要燒融她,也燒融他自己。
四片唇辨緊密相貼,他的舌尖深入她甜蜜的口中勾纏舔卷,毫不掩飾他對她的激切渴望。
長長的一記熱吻,讓她的整顆心幾乎翻騰,那個「冷靜」的薄少妍,「無情無慾」的天才除厄師,已被他一一擊潰,他把她還原成一個真正的女人,他給她愛,也逼得她懂了愛,更讓她自動交出她的心……
許久之後,他不捨地放開了她的柔唇,額際抵靠著她的,低喘著道:「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愛你,少妍……」
「我知道。」她仰起頭,一樣嬌喘不已。
她怎麼會不知道,他放棄了可以幫他延命的陳日雯,賭上他的命,也要愛她。
「我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他吻了吻她的眼睛,幽歎著:「但我快沒時間了。」
「別擔心,我一定會讓你活下去,絕不會讓你死。」她篤定地道。憑薄家除厄師的力量,她會找到辦法的。
他靜靜地看著她,沉默了一秒,才將她攬進胸前:「傻瓜,是人都會死,沒有人是不死的。」
她不由得輕顫了一下,是愛情讓人膽小了嗎?以前的她無畏生死,現在卻看不破這一關。
「不論我變得如何,你都要記住,我愛你。」他低聲道。
這悲觀的語氣令她生氣,她推開他,心緒不寧地道:「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淨說些奇怪的話?難道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
「沒事。」他淡淡一笑,湊近輕啄著她的唇。
她蹙著眉,直覺告訴她,他有心事,而且是從剛才變得古怪,從她說她愛他的那一瞬。
「少妍,這裡是新房。」他的唇滑到她的耳畔,輕啜著。
她敏感地縮了一下,環顧房間一眼,目光落在那張罩著紫紅喜帳的大床。
這裡是他的房間,改裝成新房的過程,全是經由她的指點,那時,她幾乎是忍著心痛,親手為他和陳日雯佈置,為他們除厄祈福……
可現在,和他單獨在這裡的,卻不是新娘陳日雯,而是她。
「我……這麼做對嗎?原本應該是陳日雯陪你進這個房間……」她不安地道。
他不悅地挑起一道眉,輕哼:「哦?你後悔了嗎?不介意嗎?那你現在去把陳日雯叫進來啊!去啊!」
她一怔,看著他使起性子的臉龐,故意點點頭:「好,我去。」
但她才轉身,就立刻被他用力拉回,鎖進他的雙臂之間。
「可惡,你要把我氣死才甘心嗎?」他低頭瞪她,暗暗咬牙。
她仰起頭,忍不住笑了。「這樣愛亂發脾氣才像你啊。」
見她漾起美麗的笑容,他心一蕩,情難自禁,攫住她的唇,又是一記狂野熱吻。
他愛她啊!愛到無法形容,愛到恨不能將她揉進他的體內,他的骨髓。
挑開她的朱唇,他極盡挑逗地捲弄著她的小舌,他的吻,充滿了強勢的佔有與獨霸,不容一絲空氣插入他和她之間,他要她活在他的氣息裡,要她只意識到他的存在,要她只想著他,只看著他。
他那毫不掩飾的慾望令她心悸顫抖,她有些慌亂。有些無措,愛情的烈火她沒經歷過,她不知道,一旦投入,她會變得如何?
因此,她在他想解開她的法袍時輕輕推開了他。
「百歲,等一等……我們……是不是得先處理那妖魔的事?」她緋紅著臉,低聲道。
他攢起眉,盯著她,瘖啞地道:「我的時間不多了。」
「不會的,我會幫你。」她急道。
「你不明白……」他憂傷地說著,然後,一個惻惻的陰笑聲鑽進他腦中。
心願了卻日,煙消雲散時……
他猛然一驚,心臟頓時像被人緊緊捏住,他渾身一顫,揪住胸口,向前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