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皇后要臣妾幫什麼忙?」倏地,高月有了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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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從來末與您共飲過,今日這算是頭一回。」鳳延殿裡,陳敬舉著酒杯,興匆匆的道。
席上還坐著陳芝貞,她嫻靜的坐在豐鈺身旁,細心為他添酒。
陳敬今日可是施了壓才讓皇上踏進這鳳延殿,打算藉機灌他七分醉,讓他順勢留在這殿裡過夜。
就見皇上端著溫文爾雅的笑容,喝盡了杯裡的酒。
陳敬大喜。
豐鈺身旁的陳芝貞側身看著他,心口發熱。在那日太后夜宴裡,她第一次瞧見他後,便深深受他吸引,但她知道那晚自己並非太后中意的人選,太后屬意的太子妃是劉潔兒,自己與其他女客說穿了只是陪客。
可是她仍忍不住偷偷喜愛上這位人稱月光君子的男人,儘管那時她已瞧出他心不在焉,所有注意力都在身旁的女官上,可是這不影響她的決定,她陳芝貞從小到大想得到的,從未失手過。
所以,她等待時機,也善用時機,因此,她成了這男人的皇后!
豐鈺笑著又喝下陳芝貞添上的酒,垂眼瞄了打石一眼,打石立即藉機靠近。
「來了嗎?」他低問。
打石愁著臉。「回皇上,還沒。」
「再去請!」他瞇了瞇眼。
這時陳芝貞的身子忽然倒向他,模樣微醺,面如桃花,嫵媚勾人。
豐鈺扶住了她的身子,卻對她的媚態視若無睹。「皇后莫非是醉了?若醉了朕讓人送你回房休息。」
他不動聲色的將她往打石身上推,然後對她身後的宮女道:「快伺候皇后回房休息吧,朕也該回龍延殿批閱奏摺了。」
陳芝貞被送至打石身上後,眼色轉怒,使了個眼色給父親。
陳敬會意,朝豐鈺陪笑道:「皇后醉了,不如皇上多陪皇后一會兒,批閱奏章的事不是那麼急迫吧?」這語氣裡已有施壓的意思。
她嫌惡的推開打石,身子重新回到豐鈺懷裡。「皇上陪我!」她軟語呢噥,勾人魂魄。
他藏住怒意,皺了皺眉。「那好吧,朕就再陪陳將軍喝幾杯,皇后若不是很醉就在朕身旁坐好,朕也算陪你了。」
這也算陪?陳芝貞臉都綠了,陳敬更是大為光火,皇上就是不願碰他女兒嗎?
正要變臉,他瞥見女兒對他搖了頭,只好又隱忍住怒氣,他這個女兒比他還沉得住氣。
「既是如此,皇上與臣再乾了這杯吧!」他再次朝豐鈺舉杯。
「臣聽聞皇上不常碰酒,想不到酒量那麼好?」女兒告訴他,皇上酒量普通,可幾杯下肚,皇上眼神依然清明,他不禁望了女兒一眼詢問。
陳芝貞也不住蹙眉,記得太后的夜宴,他醉得很快,而今日喝得不比當日少,怎麼他仍絲毫沒有醉意?
一旁的打石瞧著他們父女倆算計的眼神,暗笑不已。
皇后顯然不知她唯一見過皇上酒醉的那日是皇上裝醉,再加上與貴妃鬧脾氣,幾日沒好睡,喝了些酒身子只稍一癱,就醉得很逼真了。
而今日的這麼一點酒,又怎麼灌得倒皇上,皇后父女的如意算盤是打錯了。
他瞧主子此時的神色,雖然醉不了,但被這樣硬纏著也很煩,又接收到主子不耐煩的催促眼神,他趕緊再瞥向殿外,瞧見有個小太監匆匆跑來,他先是露出一臉期待,可是看清小太監的苦瓜臉後便知道答案了。
豐鈺也瞧見那小太監的表情了,他挑了挑眉。那女人是打算將他拱手讓人嗎?
這麼大方?
他雙眸進出了幾簇火花,悶悶地燒。
陳芝貞心中冷笑,心知他急著找誰,不過那個女人今天是不會出現礙事的。
「打石。」豐鈺低喚。
「奴才在。」馬上躬身上前聽候吩咐。
他瞧了一眼嘴角揚笑的陳芝貞,目光漸深,怒氣更濃。「天氣涼了,去將龍延殿朕常穿的袍子拎來。」
「這……」打石怕自己「拎」不來。
豐鈺輕哼一聲。「朕今晚要在鳳延殿睡下,你將朕慣用的枕頭給搬來。」
枕頭?打石眼睛驟亮。「是,奴才這就去辦!」他一溜煙走了。
陳芝貞父女聽見他要留下,立即露出喜色。
「皇上還慣用什麼,臣妾再要人去幫您搬來?」她面容泛紅,喜上眉梢的說。
「不用了,朕就用慣這顆枕頭,其他的不介意。」豐鈺淡聲說道。
正陷入歡喜中,她沒聽出他話中冷意。
「那皇上再多喝兩杯,這杯臣妾敬您。」她嬌羞的敬酒。
他隨意飲下了酒,再閒聊幾句後,陳芝貞更加不勝酒力了,再次倒向他。
「皇上,臣妾真的撐不住了。」她急著將人往寢房裡帶。
豐鈺瞇著眼,眼底有怒氣湧動,正想將人推開。
「稟皇上,貴妃娘娘駕到!」忽而,遠遠傳來打石的聲音。
這奴才為了讓他安心,老遠就通傳了。
他聞言立刻收回手,沒將陳芝貞推開了,任她倚著。
陳芝貞倒在他懷中,聽聞高月到來,神情一愕。她竟敢來?
打石滿頭大汗的先跑進殿了,他手上捧著一個繡有蝴蝶的粉色小枕頭。
這就是皇上用慣了的龍枕?
且不說陳芝貞見了後有多吃驚,就說那陳敬,眼睛都直了。這別說是女人用的枕頭,該說是孩童的睡枕吧……莫非這皇上還沒斷奶?
一會兒後,高月才姍然跨進殿裡,她乍見陳芝貞倚在豐鈺懷裡,先是一愣,而後眼珠子蘭轉,假裝沒看見,視線輕巧的滑開了。「臣妾有事來找皇后娘娘,想不到皇上也在,那……那臣妾還是先回去好了。」她轉身就想逃。
「貴妃既然來了,就一同坐下啦!」豐鈺笑著朝她招了招手。
高月牙根都要咬斷了,努力忍著逃命的衝動,不過幾個深呼吸後,還是轉回頭了,可她一回頭第一眼瞧見的就是陳芝貞的怒容。
她掩嘴清了清喉嚨,再次假裝沒看見,鎮定的走到桌旁,瞧見陳芝貞的身子還緊貼著他,她輕瞥了他一記,他則波瀾不興的瞟她一眼,這一眼看起來雲淡風清,實則令她頭皮發麻,這傢伙發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