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奴役天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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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她只知道愛上了這人,便得心傷到底,再不能如進宮前可以一走了之……

  「那你為何不來?」他沉聲逼問。

  「我不是不想去,而是……」她也很為難好不好!

  她想起陳芝貞對她說的話——

  本宮只想要皇上一夜,想有個孩子,這樣本宮就滿足了,皇上日夜伴你,姐姐應該不會吝嗇給本宮一個晚上吧?

  她以皇后之尊講出這番丟棄尊嚴的話,教她當場不知該怎麼反應。

  你我同是女人,又是同心要護衛這個男人的,你也知曉,外頭的申璟是一頭豺狼,隨時等著咬斷皇上的咽喉,若無我爹幫忙,皇上恐怕……

  她記得陳芝貞說完這些話的笑臉,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她的本性,冷酷得令她腳底發涼。

  那女人軟硬兼施,十足是個厲害角色,她若當下拒絕,就是直接與那女人撕破臉,而目前還不到時候,所以——

  她望著神情黯淡的他。「我相信你能脫困的。」

  現在想想,她是有這個自信的,否則她早該一刻也待不住的去抓好了,哪還有辦法面對他派人來三催四請,依然能無動於衷的地步。

  豐鈺眼神依舊幽深。「話不是這樣講,你傷了我的心,就算對我有信心,我希望看到的是你對我的緊張,那表示你在乎,而不是不以為意。」他鬆開了對她身體的箝制,黯然的轉身背對著她。

  他灰暗的背影讓她的心為之一擰。「不是這樣的——」她急急安慰他。

  「我以為你對我就如同我對你一般緊張,原來只是我一廂情願。」他憂傷的搖著頭。

  「哪是,哪是!」她趕到他身前,而他眼睛只是淡淡地看著前方,沒有分神看她一眼,似乎對她失望至極。「你別誤會了,是皇后她——」

  「皇后找你過去的事我自是知曉,只是,不管受到任何脅迫,你都不該棄我於不顧!」他一臉的哀怨。

  高月怔了怔。「你真的生氣了?」

  他別過頭,雙眸半垂,像是真傷了心。

  「豐鈺。」她輕扯他的衣袖。

  他甩開她,

  「豐鈺……」她厚著臉皮再纏上去。

  「別鬧。」他溫溫的聲音不帶任何火氣,但就是可以感覺到失落。

  「我若不從,你不好做人的。」她無奈的解釋。

  「現下這結果,我就好做人了嗎?」他反問。

  高月語塞了,憶起臨走前陳芝貞那怨恨的眼神。這會兒那女人對她是恨之入骨了,而至於這男人,就連陳敬都得罪了,這不是真的正式開戰了。

  「如果……如果為了情勢、為了大局著想,你也不願意留下嗎?」即使她明知答案,還是忍不住的想問。

  「就算我迫於情勢所逼,得立一個不愛的女人為後,但是我絕不會去碰她,那是污辱我最後的自尊,況且,」他深深望著她。「我心裡知道,若因此失去心愛的女人,即便保住了天下,也會讓我後悔莫及!」

  她嬌顏帶笑的撲進他懷裡。「看來我真的要抄寫女誡才行,我太會吃味了!」

  她笑中帶淚的說。

  「哼!是你抄的嗎?」

  高月仰頭望他,神色歉然。「那這回……」

  「罷了,反正都撕破臉了,還寫什麼。」他跟裡閃動著狡點的光芒。

  她嘴角微翹,有了某種了悟。「我說你,既然都打算翻臉了,為什麼還非要我去湊熱鬧啊?」她離開了他的懷抱問他。這不也是在整她嗎?

  豐鈺臉色微微一僵。「夫妻同心,你我一條船嘛!」

  「所以,我就該成為你的擋箭牌,失德又失儀,讓你演出一出訓妃記讓人瞧?末了,還讓你來怨我棄你於不顧?」她抱怨起來。

  這會兒他可沒了剛才的怨氣,伸臂又將人攬了回來。「小月兒。」

  「去!」

  「小月兒……」撒嬌。

  「去去去!」

  「那我去……」

  「滾!」

  「喔,謹遵貴妃娘娘之命,那咱們『滾』吧!」

  「啊——」在她的驚呼聲中,他拖著她,兩人一同「滾」到了御書房內的暖炕上,她火大掙扎的要站起來。

  「別走,走了如何滾?」他將她拉回來,再度抱在一起。

  高月耳根整個熱辣辣地在燃燒。「豐鈺!」

  「來了!」他堵住了她的嘴,吻了上去。「今夜你若不陪我滾……那我教人挑弄了一晚的熱火怎麼辦?你得幫幫我……你說是不是,我的貴妃……」

  屋子裡霎時成了個大火爐,那炕上的兩個是炭,點上火,轉眼間,炭火燒起來了。

  第16章(1)

  冬日裡的清冽陽光穿過重重宮闈,涼亭裡悠然坐著一個黃衣青年。

  一襲明黃束袍在冬陽下微微飄拂,他手持著簫,流暢的吹著,瀟灑迷人。

  而他身旁的軟榻上還橫倚著一個明媚女子,她腿上覆蓋著保暖的金絲黃毯,眼眸正輕輕闔著。

  他吹著簫,顯然娛樂著佳人。

  「主子,貴妃娘娘好似睡了。」打石上前提醒。

  豐鈺未停,仍吹完一首曲子才停下。

  「要喚醒貴妃娘娘嗎?」打石請示。

  他笑意沉沉。「不要吵醒她,去取梳子來。」他吩咐。

  打石沒有多問,隨即去取。

  豐鈺眼眉上挑,嘴角噙笑,接過烏木製的扁梳,開始輕巧的為女子挽髮。自她十五笄禮過後,他即開始苦練,練習的對象是打石,這奴才今年才十九,可額頭處已有點兒微禿,這該算是他苦練下的犧牲品,這幾年扯得打石的頂上毛髮稀疏,十足可憐。

  但苦練是有成的,如今他手巧靈活,已能輕易為心愛的女人挽髮而不拉痛她頭皮,驚醒她的睡眠。

  為她梳了個髮髻,再簪上他親手為她打製的簪子,此刻的她依然安睡,可那模樣嬌若芝蘭,脫俗出塵?他不禁癡癡地凝視起她的睡顏來,心兒也跟著悸跳不已。

  不遠處,某人望著那黃衣金冠的男子,見他望若酣睡女子的神情溫柔似水,那眼中濃烈的深情不容錯認。

  她伸手捏毀身側綻放的秋菊,走上前去,臉上慣常堆起的虛偽笑容也不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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