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鈺襄連看都不看,便唰地一聲打開扇子,輕易阻擋狼妖的利爪,以更快的速度旋轉扇子,身後的內力讓一把扇子成了比刀劍更銳利的霧氣掃向狼妖,將它給打回幾丈之外。
她呆呆地看著他,驚訝於他的武功,她知道楚鈺襄深藏不露,卻沒料到他竟能單手阻擋狼妖的攻擊。
「在這裡休息,等我收了這隻狼,再帶你回去。」朝她的小嘴親啄一記,笑容如春風般溫柔,但是當轉頭望向狼妖時,他的神情轉成凜冽森冷,像是換了另一人似的。
她尚未來得及反應,楚鈺襄已狂風掃葉一般離去,以雷霆萬鈞之姿朝狼妖攻去。
她一定在作夢!白如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楚鈺襄速度快得不像話,比狼妖更快。
狼妖是狐精的死敵,狐精沒有不痛恨狼妖的,因為狼妖生性殘忍,死在狼妖手中的狐精同伴,皆是死無全屍、肚穿腸爛,慘不忍睹。
原本她還擔心楚鈺襄打不過狼妖,但她錯了,楚鈺襄不但比狼妖厲害,而且下手又快又狠,毫不留情。
他一出招,必定見血,先斷了狼妖的尾巴,再斬它一足,狼妖發現打不過要逃跑,他便射出扇子裡的銀絲線纏住狼妖的另一隻腿,把它給活活拖回來,狼妖以利爪攻擊他,他索性把狼妖的兩手折斷。
淒厲的狼嚎聲聽得人心驚膽顫,不管狼妖哀號得多麼痛苦,或已經斷手斷足不成形狀,楚鈺襄始終面無表情,神情冷冽。
他伸出手,要給狼妖最後致命的一掌送他上路,但生性殘佞的狼妖猛然張開大嘴突襲他,咬不到他,反倒被他的扇子給撐開血盆大口,無法合上。
楚鈺襄冷冷地盯著他。「哼,死到臨頭,仍無悔意,你入魔已久,連獸性也泯滅了,去向閻王報到吧。」
他抓住狼妖的大嘴,瞬間將它撕成了兩半,狼妖就此一命嗚呼,只剩血泊之中,那一顆心臟還在怦怦地跳動著。
他拾起心臟,抓在手掌上,唇角勾起淡笑。
「太好了,又可以泡酒喝了,狼妖的心臟所泡的酒,也是天下難得的美味哪,不知一真道長是否嘗過?」
躲在一旁已經學狗爬、打算偷偷逃走的一真道長,聽聞自己被點名,嚇得渾身僵住不懂,看著那張俊美卻又冰冷得無一絲溫度的面孔,朝他緩緩走來,他早刷白了臉,渾身發抖的跪拜求饒。
「高人饒命,在下知錯了,請饒了我。」一真道長不停地叩首伏拜,之前的威風早沒了。
「你以為穿上道袍,就能瞞天過海嗎?蜘蛛精。」
一真道長心下大駭,這下子更是抖得不成人形了,轉身拔腿要逃,楚鈺襄看也不看,扇子一掃,銀絲線穿透了一真道長的身體,一聲慘叫後,一真道長被打回蜘蛛原形,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解決了兩隻妖孽,今晚收穫不錯!楚鈺襄轉身,不由得一愣。
他東瞧瞧、西看看,人呢?
夜晚恢復了寂靜,原本躲在雲後的月兒又探出了頭,柔和的月光獨照他一人,白如霜早已不見蹤影。
那小傢伙居然不告而別,就先溜走了?!真沒天良哪,枉費他還特地來救她呢。
幸好他有先見之明,在她身上留下發定咒,要找她不是問題。將心臟裝到皮袋子裡,他拎著皮袋子,在月光下,步履悠閒地緩緩離開。
第9章(1)
白如霜一回到房裡,立刻狗急跳牆地收拾包袱。
她面色驚恐,適才的畫面簡直像惡夢一樣,想不到楚鈺襄竟是法術高強的收妖人。
那畫面依然歷歷在目,她親眼看到楚鈺襄是如何對付狼妖,狼妖的死狀又是如何淒慘。
花芙蓉長老說過,收妖人中,最厲害的是無極天師,這人嫉惡如仇,頑固如石,凡是妖孽,一個都不放過。
無極天師有三大厲害的除妖法器:烏木箭、銀絲線,以及扇劍。
今夜,這三種法器全出現了,楚鈺襄就是無極天師!
她當機立斷地逃之夭夭,一奔回客棧,二話不說,兵荒馬亂地收拾包袱,走為上策。
她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完畢,拿了包袱轉身要離開。
「哇!」
她嚇得跌回床上,見鬼地瞪著不知何時已經站在眼前的楚鈺襄。
「霜兒。」他溫柔地喚著她。「這麼晚了,你背著包袱要去哪裡?」
「你你你——你別過來!」她嚇得連說話都在打顫。
「你怎麼了?是我呀,霜兒。」
「你是收妖人!」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才怪!長老說過,無極天師見鬼殺鬼、見妖除妖,一個都不會放過!我知道你是回來解決我的!」她嚇得一直往床裡縮,將包袱擋在前頭,牙齒喀喀地打顫。
原來霜兒把他誤認為師父了。
他搖搖頭,一如往常的斯文儒雅,對她更是輕聲細語,不想嚇著了她,殊不知,他越是輕聲細語,越是溫柔,越是嚇死她。
「你誤會了,無極天師是我師父,我跟他不一樣。」
「別過來!否則我對你不客氣喔!」
「霜兒。」
眼看他一直逼近,甚至伸手要抓她,她往旁邊一躲,試圖要避開他,從空隙脫逃,但她哪裡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他身手快如影,輕易逮著了她,將她抱個滿懷。
「霜……」
「嗚哇——」知道打不過他,乾脆直接哭給他看!
殺豬慘叫的哭聲,差點沒把他的耳朵給震聾,懷中的小傢伙哭得像是隨時要送命似的,看來他真是把她給嚇壞了。
「霜兒,聽我說——」
「哇——」
「你真的不用怕——」
「哇——」
「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哇——」
「我……」
「哇——」
「……」
「哇——」
楚鈺襄不由得苦笑,她哭得像個孩子,根本聽不進他所說的話,或許,他對付妖魔鬼怪時,心可以很冷、手段可以很絕,但是對她,他的心事熱的、手是軟得,當他還是八歲小男孩時,心中已將她深刻地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