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介意。」他輕輕的把她的髮絲攏到耳後。「看到我快樂比什麼都重要,他們可不是那種不開通,硬要把自己價值觀套在別人脖子上的長輩,這也是我和他們能毫無代溝的原因。」
樊舞陽低斂著睫毛,笑了。「看來我將來似乎沒有什麼可讓你左右為難的婆媳問題,真是便宜你了。」
他捏捏她的鼻尖,帶著一抹惡作劇的表情。「我母親不會那麼無聊,她的心思都在我父親身上,沒空管你這個頑劣的媳婦兒。」
她眼中盈著笑意。「說我頑劣,想後悔?」
「哎呀,樊小姐,我們少主一輩子都不會後悔啦!」坐在前座的北野正太突然插話,笑咪咪的說:「你不知道,你失蹤的這段時間,他簡直快發瘋了,能找到你,大家都開心的要命!他不可能再放過你,你安心等著做我們少主夫人吧。」
「聽到沒有?」她對他勝利的揚揚眉梢。「可憐,你真是愛慘我了。」
宮馭征只是微笑。
他甘願被她取笑,反正她說的也沒錯,他確實愛慘了她。
此時,車身駛進車川宅院,宮馭征陪她回到她原來的房間,房裡依然整理的一塵不染,可見她不在的這段時間,他都有派人打掃,以備隨時迎接她回來。
「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你先休息一下,我還要到公司去看看,晚上我們一起吃飯。」
「沒問題,你快去吧。」
料想他飛到紐約千里尋妻一定耽擱不少公事,既然已經回來了,還是去一趟公司比較放心。
「有什麼需要,吩咐下人。」他不放心的交代。
「這些我會。」
他還把她當凡事羞怯的元舞兒嗎?
其實使喚下人對她是家常便飯的事,她自己在紐約的私人寓所就有兩名鐘點女傭,她喜歡做菜,但不喜歡碰瑣碎的家務事。
「還有……」他拉過她輕輕一吻,在她耳際低語,「洗完澡換和服,我要看你穿和服。」
她又好氣好笑,不過還是點點頭,答應了。
她不會完全改變自己的性格,但她會學習偶爾做個依人溫馴的小女人,以回報他對她的一片深情與包容。
宮馭征走後,她開始整理行李,因為預料這回會住得比較久,所以帶來的東西比較多。
但她不是打算來結婚,雖然已經認定了宮馭征,不過,一生一次的終身大事細節還是得從長計議。
如果要她草率的嫁,她相信光是元赫那一關就不會輕易過得 了。
元赫不會那麼簡單就把她嫁出去的,他一直揚言要她這顆元氏的掌上明珠風風光光出嫁,大概沒有席開一百桌他不罷休,搞不好還要勞煩馭征的長輩到紐約去提親呢。
突然,亂七八糟的敲門聲響起,她擱下衣物去開門。
門外,一張興奮通紅的圓臉瞪著她看,揚起滿滿的笑意。
「哇!你真的回來啦!」
藍野直美興奮的直嚷,馬上拉著樊舞陽的手不放。「我剛剛聽外頭的保鏢在討論你,還以為他們亂說呢,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
「才剛到沒多久。」
樊舞陽微微一笑,拉起紙門,招呼她坐下。
藍野直美看看攤在榻榻米上的行李,笑得很開心。
「你要是再不回來,馭征哥大概會醉死在酒國裡,不過,現在你回來就好啦,相信他再也不會喝酒了。」
樊舞陽挑起眉毛。「怎麼說呢?」
藍野直美心無城府的說:「他天天喝酒啊,不相信你會拋棄他,還好後來聽由香姨的勸,振作了,懂得找出你問個明白,不然他的人生就毀了。」
「喝酒不能解決事情。」
她文不對題的回答,低斂眉眼,滿出笑意。
傻瓜!
虧得他堂堂六尺男兒,平時冷靜自信,遇到感情這種事卻像個小學生,居然跟那些沒智商的男人一樣,只懂得一醉解千愁。
不過這當然也證明他深愛她,才會笨得那麼厲害。
「何止呢!」藍野直美瞪大眼睛。「你失蹤的第一天,他還拿著你的照片到街上逢人就問,那天路上的人都把他當瘋子!」
樊舞陽想笑,晚上見到他,她一定要好好調侃他,他居然連這種肥皂劇的手段都用出來了。
『樊小姐,你別再無緣無故走掉好不好?」藍野直美很認真很認真的說:「你一走掉,馭征哥會好傷心,因為他真的很愛你!」
樊舞陽滿足的歎息一聲,跟著承諾。
「我保證不會了。」
coo
回到日本的第一夜,樊舞陽輾轉反側睡不著。
宮馭征沒有依言回來陪她晚餐,據說他有公事耽擱了,所以,她特別為他穿的和服也白穿了。
而現在,都已經深夜了,他會有什麼處理不完的公事要趕著處理?
難道不能明天再做嗎?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她自己不也一樣嗎?
在元氏瘋起來的時候,她還有過待在公司二十四小時的紀錄,最後是元赫強迫她回家休息,不然她會待在公司繼續賣命下去。
馭征某些方面跟她有點像,都是工作狂。
沒等到他,她也睡不著,乾脆起來看書,反正她帶了不少書來,而且她想他若回來一定會來敲她的門,就邊看書邊等他好了。
於是,她起身打開桌燈,披上外衣後為自己沖了杯熱茶。
東京入夜後更冷,幸好被子暖烘烘的,佐以香遠溢清的清茶一杯,捧一本心愛的散文,這樣度過一個晚上也不錯。
講歸講,她看了幾頁就頹然放下散文集。
她太想他了,才分開半天就如此想念,她真懷疑過去一個多月以來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她怎麼可以在如此強大的思念下還每天正常的去上班,佯裝若無其事的處理公事。
「樊小姐!」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藍野直美在門外叫喚。
樊舞陽覺得不安,直美的叫喚聲太不尋常了,充滿了焦灼之情。
她趕緊下床拉開紙門,看見寒夜裡的直美連外套都沒披。
「馭征哥受傷了!」
她低呼了聲。「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