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慮萬分的她,每天等戰報就像是被人用刀抵在心口一樣難受。她知道,戰線每逼近自己一段,便說明兩軍又有一部分人員的傷亡,死的無論是血月人還是司空朝人,她都一樣難受。
「據說對方使用了一種新陣法。」李承毓帶著一封新的戰報入宮見她,此時這份戰報已展開,小小的紙上畫著一個簡單的草圖。「這陣法你見過嗎?」
她低頭一看,愣住,「九宮陣?」
「你知道?」
聶青瀾輕歎,「怎麼會不知道?這是我親自設計的陣法,只是還在演練,不曾在實戰當中用過……沒想到司空晨會將它用到這一戰裡。」
李承毓叫人攤開一張大紙在旁邊的桌上。「現在,你要把這個陣法的詳細佈局盡快畫出來。」
她走到桌邊,一邊回憶一邊繪製。「這陣法中其實還有些漏洞,是我當時沒想好的,原本這陣法要三萬人以上的兵力才可以施展,規模太大,不好操控,所以那時就停了下來。」
李承毓在一旁看著她所繪製的。「顯然司空晨已經叫人修改過了。根據前線的戰報,這種陣勢實際只用了三千人左右,但是殺傷力極大……咦?怎麼生門只有一個呢?」他盯著她在圖中標出的生門位置問道:「這豈不是也不利於自己的人員進出?」
「是,所以這種陣法比較滲烈,我一直想多設幾個生門,但是司空晨不同意,他說給自己多一分活路,就是給敵人多一分生存的機會。」
他微微蹙眉。「他還真豁得出去,拿士兵的性命當作自己的墊腳石。不過,現在這個生門的位置他應該改掉了,他不會讓我們這麼容易就按照你的老陣法發現破解之道。」
「是。」聶青瀾點頭,「所以……我想親自到前線觀看。」
李承毓悶聲哼道:「不行!你又忘了你……」
「是女皇。」她笑著接口,「我怎麼可能忘?有你這樣一位忠君愛國的丞相總在旁邊提醒我,我想忘也忘不了。可是承毓,你要知道,前線不可能有人繪製得出最詳細的陣圖,因為他們不懂這其中的關鍵所在,只有我親眼看到了,才能有破解之道。」
「要去也是我去,女皇必須坐鎮京城。」他依舊態度強硬。
「你去?又讓我在這邊煎熬著等你?」她用指尖戳刺著他的腰眼,「更何況你的眼睛不適合夜戰,這是上官榮知道的秘密,司空晨肯定也知道。」
「我又不是瞎子。」他不滿地撥開她的手。
「但你不會比我更熟悉這支軍隊。」她亮出撒手鑭,「我只要一看,就知道部隊的陣首和陣尾指揮將領是誰、作戰的風格,以及陣型的變換,你可以嗎?」
他低頭看著她挑起的眉梢,那滿是挑釁意味的微翹紅唇,他惱恨的覆了上去,重重地輾轉吮吻,直吻到她的雙腿幾乎軟得站不住,他才勉強放開她。
「青瀾,別逼我做決定,你知道我不放心讓你到前線去,那於情於理都不合,而且我說過,我此生不會讓你置於危險之地。」
她倚著他的胸口喘氣。「你也應該知道,我是最合適的人選,不讓我去,只會犧牲更多無辜的性命,這也不是你樂見的吧?」
李承毓將眉心皺成一個結,「你知道我的弱點在哪裡,所以你在威脅我?」
她微笑,「就算是威脅吧。丞相大人,你的女皇陛下本可以下聖旨做這樣的決定,但身為你的妻,我願意尊重你的意思。」
「如果我不同意,你還是堅持?」他悶悶地問。
聶青瀾笑著抱緊他。「你是怕我跑掉嗎?怎麼這麼不放心?不要忘了,在千軍萬馬中馳騁是我的天生本能,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人比我更適合這個位置。」
「我是有點怕……尤其怕我一放手,會讓你和某些人離得太近。」
他糾結的原來是這個?
聶青瀾無奈地苦笑,「我以為我們已經說開了,結果,你居然還在為這件事彆扭?要我怎麼說你才相信?如今司空晨在我心中,只是一個回憶的影子,再也沒有任何的力量可以和你抗衡。」
他深望著她,炙熱地喘息起來,「用你的人來證明。」語畢,雙臂將她抱起,飛速地轉身進寢宮的內室。
很快,滿是曖昧情慾的聲音在那裡響起,春意,提前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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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朝的前線部隊的確是由蘅驚濤指揮,但是最終做出決定的人並不是他,而是皇帝司空晨。除了少數幾位最高將領及貼身侍衛外,誰也不知道他竟然親自來到戰場的最前端。
「今夜就可以攻下松江口了。」他望著地圖上的一點,篤定地說。
蘅驚濤還是有些不放心。「陛下,這一路以來,血月幾乎沒有多少抵抗之力,微臣怕這種退讓只是假像。」
「蘅老將軍太多慮了。」司空晨笑了笑,「上官榮已經倒向我們,他的一萬人馬不但不抵抗,而且還為我們在前方引路,我軍高歌猛進自是當然。」
「像上官榮這種小人,不可深信,陛下還是小心至上。」老將軍認真勸誡。
「知道了。」他一擺手,於是蘅驚濤聽命退下。
屬於司空晨的這頂大帳,在眾軍營帳中毫不起眼,只在角落處,又沒有任何標記,為的就是不引人注意。
他穿著最普通的校尉官衣服,回到營帳的時候,帳內蒸騰的熱氣,讓他全身的毛孔都得到了放鬆。
「陛下,您終於回來了……」爐子邊嬌嬌怯怯的美人站起身,堆滿笑容迎了過來,此人正是萬綺婷。
他一手抄起她的腰,在她的腮邊吻了一下。「不是說過別叫我陛下,以免被人發現我的身份。嗯?」
他的語調雖然平和,但是聲音冰冷,全然沒有他表現的那樣溫存。萬綺婷不由得瑟縮了下,低聲說:「是,臣妾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