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青瀾不是還在恆河城裡嗎?」司空晨不耐煩地打斷他的勸諫,「若是有詐,她現在就該退回京城,如今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可見李承毓隻身在城內,已被上官榮控制。」
「上官榮不過是個小人,他的話怎能全信?」
司空晨輕蔑地哼笑,「上官榮心心唸唸的都是推倒李承毓和聶青瀾,獨霸大權,否則他也不會冒著被全血月國人民唾棄的險,硬是要造這個反。放心吧老將軍,我不會隨隨便便出現在城內,只是坐等消息而已,但是李承毓被砍頭的那一刻,我要親眼目睹!」
血月的京城四周,的的確確有一萬多士兵駐紮在這裡。
京城的城門已經被封,所有人進出都要接受檢查。
雖然上官榮已經給了司空晨可以通行的腰牌,但是司空晨沒有使用,因為他不希望自己一進城就處在被人監視的狀況下。
對上官榮,他當然還是有戒心的。
所以,深夜當他和楊帆在視察了城牆守衛的情況後,決定從防守最薄弱的東南門,以鐵爪鏈翻入城牆。
計劃進行順利,今夜正好無月,天空中只有陰雲層層,沒有月光,降低了被發現的危險。
司空晨將鐵爪一擲過牆,勾住牆頭之後,迅速攀爬了上去。
楊帆等人早已上牆,在城頭接應,近一百名精銳悍將就這樣俏無聲息地潛入了血月京城。
「陛下,我們現在去哪裡?」楊帆低聲問道。
司空晨想了想,「上官榮說他的人已經暗中控制住李承毓,若真是如此,李承毓只可能在三個地方:皇宮、刑部大牢,或是他的丞相府。我料上官榮不敢輕易冒犯皇宮的威嚴,所以李承毓不是在丞相府,就是在刑部大牢。」他再思索片刻,「先去丞相府,設法從那裡套出些消息來。」
丞相府的位置早已在上官榮給司空晨的城內佈防圖中詳細標明,他們輕而易舉地就找到了目的地。
但丞相府大門緊閉,門前連一個看門人都沒有,氣氛顯得異常詭異。
司空晨翻上屋簷向內看去,偌大的丞相府,卻不見下人來往穿梭,只有一些士兵手持長槍短劍在角落裡把守,神情凝重。
「看樣子,上官榮的確可能得手了。」司空晨低聲說著,嘴角露出笑意。
正好有個小丫鬟端著一個托盤往裡走,一名士兵叫住她,兩人的對話清清楚楚地傳到他耳裡——
「站住,這菜是送到哪裡去的?」
「每日不都是……送到南廂房的?侯爺這麼吩咐……」
「丞相吃嗎?」
「不吃也要送,侯爺吩咐的,一日三餐都不許少。」
「嗯,過去吧。」
「南廂房。」楊帆看了司空晨一眼,「看樣子李承毓被關在那裡,先讓屬下過去勘查。」
司空晨微微點頭,楊帆飛身掠向內院深處的南廂房。
此時,司空晨聽到有人叫道:「侯爺……」
從樹蔭中轉出一個人,他雖不認得上官榮,但是看這人的氣派架式,便知道他必是上官榮無疑,後頭還跟著一群人。
「這兩日陛下可能得到消息趕回京,李承毓不能留了,今晚不如就做掉他。」上官榮道。
「萬一京中那些官不服?」像是謀士的人提出他的擔憂。
上官榮不耐煩地說:「死了李承毓,聶青瀾這個女皇輕易就會被推下龍椅,不足為懼!」
說著,上官榮也走向南廂房的位置。
聽他的口氣,似要在今夜殺了李承毓。司空晨再也按捺不住,身如旋風一般也掠向大院深處。
上官榮帶著一干人進了南廂房,這裡的房間很大,但是屋中只點了一盞燈火,屋內有個人坐在那裡,黑漆漆的看不清長相。
上官榮笑嘻嘻地推門而入,「丞相大人,今夜的飯菜還可口吧?」
屋內的人像是低聲說了句什麼,上官榮沒有聽清楚,又靠近一步。
「丞相大人千萬不要怪我翻臉無情,若非您逼得我無路可走,我也不會破釜沉舟使出這一招。明日您心愛的女皇陛下就回來了,可惜不能讓您兩位見到面,您先在黃泉路上多等她一會兒,她若真是癡情,必然會追隨您而去。」
他使了個眼色,左右的人進了屋去,剛要動手,忽然屋內的人踢翻了兩把椅子,砸中了那兩個動手的人,然後縱身就衝出房門。
上官榮頓足喝道:「他幾時解開綁繩的?為什麼沒有捆住?不能讓他跑了!」
就在那人剛剛竄到院子時,從半空中飛落兩人,一前一後包夾他,接著一柄長劍就抵在那人的咽喉上。
來人正是司空晨和楊帆。
他們本在牆頭上偷看,沒想到李承毓會有反擊之力,見他要逃,司空晨情急之下就和楊帆飛身跳出,以擋住他的去路。但是當長劍指出,兩人夾擊得手之時,司空晨就愣住了——為那人並不是李承毓,只是穿著丞相服的一位陌生人。
上官榮在門口哈哈大笑,「司空陛下,久聞大名!今日總算得見,我在這裡就不給您請安了。」
司空晨沒想到對方竟一眼就認出他,心中不禁大驚,陡地意識到情勢有變,眼角餘光偷偷瞥向四周的屋脊,從小院的幾個門奔出百餘人,將他和楊帆團團圍住,人人手中握著弓箭,齊齊地指著他們。
上官榮做作地甩了甩袖子,悠哉游哉地走過來。「丞相這一計還真是妙啊!他算準了您不會輕易現身,也料到您會夜探丞相府,所以讓我擺下這一局等您。您還不知道吧?從您以鐵爪翻入城內開始,就已經在我們的監視之中。丞相府外那幾百名等候您的護衛,現在已經被我方十倍的人馬圍住,不可能來救您了。」
司空晨眼瞳一凜,「原來你們連手作戲!」
「是啊,我一時被您迷了心竅,竟然想和舉國民心對抗,還好丞相不計前嫌,願意同我修好,前提就是想辦法抓住您。您是人中龍鳳,要抓您談何容易?好在丞相佈局巧妙,您也這麼肯給我面子,乖乖就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