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溫水寒是想稍微懲罰一下他,但是看到他辣得眼淚都流出來,她卻突然後悔了,沒有捉弄人之後的快感,覺得自己這麼做很幼稚。
她趕緊跟了過去,在他後頭問:「喂!你還好吧?不好意思啦!我不知道你會一口氣吃下那麼多。」
凌承俊緩緩轉頭,嘴裡還含著冰塊,目光含怨地瞪著溫水寒。
看他這副狼狽樣,溫水寒忍不住噗哧大笑。
沒辦法!誰教他現在的模樣太滑稽了,只見他滿臉通紅、嘴唇腫得跟兩根熱狗似的,完全沒了一開始認識時俊魅惑人的形象,但卻意外地讓她覺得順眼多了。
「你還笑?」凌承俊搖頭,覺得這女人真是夠狠了,居然還笑得出來?
「對……對不起……」溫水寒邊忍笑邊道歉。
他咬牙,「你的道歉很沒誠意。」
「真的對不……哈哈……」忍不住,她還是放聲大笑了。
認識以來,他不曾見她如此恣意大笑過,每次兩人見面都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都怪她的笑容太耀眼了,凌承俊一時閃神,腦海裡飛過許多奇怪的想法,例如:那笑得彎彎的粉嫩唇瓣,吻起來會是怎樣的美好滋味呢?
「別再笑了。」他制止她,怕自己會受不了誘惑,真的吻她。
「好……」溫水寒試著控制情緒,但笑意沒那麼快消退,她嘴角仍舊微微往上翹。
他恐嚇她。「喂!我是說真的喔!你要是再笑的話,我一定會吻你。」
霎時,溫水寒的笑容在嘴角僵住,錯愕地看著他。
而凌承俊當下也愣住了,無意間脫口而出的話讓他有種大夢初醒的感覺,他終於在愛情的迷霧中找到一個明確的目標,而那個目標就是在他眼前笑意盈盈的溫水寒。
心口的震撼讓他忘了嘴唇的熱辣,他一瞬也不瞬地看著溫水寒,想看清楚她究竟哪裡特別,為什麼讓他這麼失常……
尷尬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轉著,弄得彼此很不自在,尤其是溫水寒,除了錯愕之外,她的心臟怦怦亂跳,就連呼吸的節奏也亂成一團。
此地不宜久留!
腦海裡意識到這個訊息,眼前的凌承俊較之前更加危險數倍,因為他看著她的眼神很不對勁,深邃眸電力十足,看得她臉紅心跳。
「我……我先走了。」因為太緊張了,她邊結巴著,邊往門口的方向移去。
「你要走?我以為你是要來照顧我的,畢竟我的手可是因為你而受傷。」他揚了揚受傷的手,故意提醒她這件事。
「關於這件事我確實是難辭其咎,只不過我不適合照顧你,你看,我連下廚都不會,我看還是照我昨天提議的那樣,你就盡量叫外賣或是請看護來幫忙都可以,收據留著,我會全額支付的,拜拜。」
說完,她已經走到門邊,一手握著門把,喀嚓一聲開了門,迅速地閃身離開。
屋子裡,凌承俊看著那道被溫水寒打開又關上的門,不禁有些氣惱。
想他何曾如此吃不開過,只不過要吻她而已,沒想到就把人嚇走了,但他可不是在開玩笑!這是第一次,他如此認真地想接近一個女人……
溫水寒啊溫水寒!普天之下,恐怕只有這女人才有讓他認真的本事。
當門板一關上,隔絕了凌承俊那道炙熱燙人的目光,溫水寒帶著心慌意亂,小碎步地往馬路邊跑,攔了一輛計程車就坐進去,正鬆懈地喘一口氣時卻突然想起——
「啊!鑰匙!」她把手探進口袋裡,掏出了昨晚凌承俊霸道地交給她的鑰匙。
溫水寒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先保留鑰匙,大不了再郵寄還給他。
她開口吩咐司機開車,當車子啟動離開,她下意識轉頭看著凌承俊的家,不由自主想著剛剛的事,心裡滿是疑問。
剛才到底怎麼回事?他怎麼會突兀地說要吻她,他很討厭她不是嗎?還是他只是在開玩笑,是她太認真了?
溫水寒回過頭,靠在後座的椅背上,伸手撫著胸口的位置,感覺那裡還劇烈地怦怦跳動著,想不通自己為何就是無法冷靜,直到現在還因為他的玩笑而戰慄心悸……
第5章(1)
晚上十點半。
溫水寒洗完澡,穿著家居服窩在電腦前,右手握著滑鼠設計圖稿。
她在處理上周新接的案子,幫一家收費昂貴的私立貴族幼稚園繪製招生海報,她事先已經去幼稚園拍了幾張校園設備以及小朋友們上課情景的照片,現在正在做圖稿的編排,正忙著時,擱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起。
她接起,聽見凌承俊的聲音。
「是我。」
聽見他的聲音,溫水寒的心抽跳了一下,不禁又想起今天中午在他家發生的事,銷臉正不受控制地燒紅著,突然又聽見他說:「喂!我快餓死了。」
「嘎?」她擰眉。
「你今天買來的便當我放著還沒吃。」
「嘎?」柳眉擰得更深了,她問:「你專程打電話來告訴我這件事?」
他故意說反話,「對!你不必愧疚。」
「啥?」她愈聽愈不懂。「我為什麼要愧疚?」
「因為我的右手受傷了,如果勉強拿餐具會牽動傷口,延緩傷口的癒合,而我忘了提醒你,距離演奏會只剩五個月,為了不影響那場演奏會,我只好改用左手吃飯,可是左手不聽話,三杯雞一直跑來跑去。」
想到他今天下等在溫水寒走後,很努力地用左手試拿各式餐具,包括筷子、叉子、湯匙,可是,就是很難順利地把便當吃完,那副窩囊樣,他真是不忍回想。
溫水寒一聽,笑著糾正他:「三杯雞已經煮熟了,不會跑。」
「不管怎麼樣,總之我到現在還是餓著肚子。」他故意使苦肉計賴皮。
哦!天曉得,他根本就不缺幫手跑腿買三餐,光一個下等,小偉就打了N通電話來關心,還說要幫他買食物過來,幫他換藥。
但是他拒絕了,一方面是因為傷口的情況沒那麼嚴重,二方面是這樣一來,他可就沒有借口使喚溫水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