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女兒難馴,管野毅妥協了,「好吧,我還會在台灣待一、兩天,考慮的結果如何,你親自來告訴我。」
「是的。」她恭敬但沒有感情的頓首。
當然她不會請父親到楚宅暫住,雖然那是他花錢買的房子,可現在是她姓楚的家,他還是住酒店好了,她不習慣陌生人在家裡進進出出。
父親對她而言曰,已是陌生人。
營野毅站了起來,「送我到門口。」
「是。」行優尾隨在其父之後,與他保持著一段安全距離,他們不是普通的父女,沒有並肩而行的雅興。
行優將他送到校門口時,數十部黑色大房車已在靜候著,除了大房車之外,還有一部蓮花跑車也夾雜在其中。
奕西從車上下來,他車裡還有崔泛,但他筆直的走到管野毅和行優的面前,從容不迫地。
「幸會,管野先生。」奕西微一頜首,露出溫文儒雅的笑容。
「你是……」營野毅皺皺眉頭,在日本,他是不隨便接見陌生人的。
奕西笑了笑道:「我叫屠奕西,我認為令千金不會跟你回日本,所以我建議你不要在台灣浪費時間了。」
行優的老爸長很還真帥,看過他們父女的人肯定都會想到「虎父無犬女」這種台詞,幸而他收買了餐廳服務人員,才得以知道她將被召回日本。
不愧看多了江湖風浪,營野毅打量了他數十秒之後,才淡淡地道:「我想,要不要去日本,我女兒會自己告訴我。」
行優瞪著奕西,真不知他為何又來攪局?
「希望你的答案和我一致,行優。」奕西微笑說完便對管野毅欠了欠身,「再見,營野先生。」
蓮花跑車駛走了,車上的崔泛還一直好奇的探頭出來張望,這種沒人排隊的時候她居然沒辦法跳出去獻花?唉,真是太扼腕了。
「他是誰?」管野毅的話氣不是太好。
「一個你沒必要認識的人。」行優一語帶過,「你該上車了。」
營野毅沒再說什麼,緊抿著唇線上了車。
行優目送房車大隊離開,十一月的風有點冷,如果以後她到日本去,就是過這樣的生活吧。
出門隨時有一大堆人跟著,謹言慎行,小心翼翼的不能出錯,也不能再看到她想看到的人……
想到這裡,她心臟突然跳快了一些。
她知道該怎麼做了,那就是——順應自己的心。
運動會結束之後,校園裡是一片寂靜,經過績紛熱鬧的一天,大家都累得像條狗似的,忙不迭的要趕回家躺著。
行優在學生會裡獨坐,她的心情還沒有平復,管野毅給她的衝擊太大了,那個她叫父親的人,一想起來是多麼陌生。
「還不走?」奕西走了進來,沒有意外的看到她在發呆。
她抬頭掃了他一眼,「你再這祥來去自如,我會以為這裡是酒吧。」
他不該在這時候出現的,這是她最軟弱的時候,見到她父親的心情很複雜,她形容不出來。
他走到她身旁,「在外面一直等不到你,所以就來找你了。」
「我以為你現在應該和香車美人在浪跡天涯才對。」她沒忘記他是載著那大美人一道離開的。
「我和她只是朋友。」這是他第一次對她提出解釋,當然也表示了他對她的重視。
行優一派不甚感興趣的模樣,只淡淡地揶揄道:「你的朋友都到你家洗澡嗎?」
奕西朗聲而笑,「你們兩個是例外,你是因為寡人有疾,而小泛則是因為……」
「好了,你不必說大多,這是你的事。」她發現自己竟然不敢聽他陳述原因,怕聽到不想聽的話,「還有,我的腳傷已經好了,很謝謝你的幫忙,不過,請你不要再管我的事。」
「你的情緒很不穩定。」他下了個結論,知道她不是聖人他很高興,「我先送你回家。」
她從他身旁走過,迅速的拿起運動袋,「我說過,不要管我的事!」
她要離開卻被他拉了回來,他溫柔且堅定的牢抱著她,與她面對面,「行優,我知道一個可以讓你穩定下來的方法……」
「休想!」她很快的推開他,奔出學生會。
行優用跑百米的速度跑到校門口,司機的車正在等著,於是她路上車,正要關上車門時,戰神也追來了。
「你做什麼?」她不知道原來他也是短跑健將,低估他了,她跑得那麼快,以為他定然追不上。
「到你家作客。」奕西關上車門微微一笑,吩咐司機,「開車。」
司機竟然照他的指示行事,車身開動了。行優默然不言,她在反省自己,為什麼今天的她特別容易激動?
坦白點吧,她根本就沒有脫離父親給她的陰影,根本就還在乎父親忽略她那麼久這件事,也根本沒那麼看得開,她只是強迫自己看得開罷了。
車抵楚宅,行優拿起運動袋走進去,楚媽隨即笑瞇瞇地從廚房走出來。
「回來啦,老遠就聽到引擎聲,今天我燉了……咦,奕西,你也來啦。」楚媽看到隨後進門的客人,立即高興得闔不攏嘴。
奕西微微一笑,「打擾了。」
這是他的致勝關鍵,所有親近行優的人都不排斥他,所以他的勝算才會那麼大。
「我去廚房忙了,你們聊聊。」楚媽愉快的加菜去了。
見行優逕自上樓,他當然也寸步不離。
行優的房間還是像往常一樣,乾淨得一點生氣都沒有,奕西看著整齊的床,露出一個笑容。
「我們曾在上面同床共枕。」他故意挑起曖昧的氣氛。
她絲毫沒有反駁他的餘地,他說的是實話,他們確實一同在那兒睡了整晚,而那晚他對她的表現則會讓所有女人懷疑他不是個男人。
她看著他,「相信願意和你同床共枕的人很多,但別把我扯在裡頭。」
「你是指小泛嗎?」他直言問道,隨後更坦白地說:「我和小泛現在一點關係都沒有。」
「也就是說,你們過去有關係。」她這是很直接的聯想,他都幾歲了,她不會期持他一點經驗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