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還要改。」她緊蹙著眉心,為什麼每次一想起墨鏡男對她的批評,她就寫不下去?
她寫不出超俗的詞了,怎麼會這樣?
她煩躁的擱下紙筆站起來,如風般的走出了錄音室,不行,她需要出去透透氣,再待在這裡,她會腸枯思竭而死。
「樂童!你怎麼了?你要去哪裡啊?」鄭令丞跟著走出來,歐陽沛也正聽聞樂童的異常而從樓上辦公室趕了下來。
樂童拿起車鑰匙,二話不說走出金環國際唱片公司的耀眼大樓,她跳上車,發動引擎。
「你不能走呀!樂童!」鄭今丞與大班人馬追到門口,他急得汗涔涔,他做錯了什麼?說了什麼她不中聽的話惹她生氣了嗎?仔細一想,沒有哇,可是她怎麼會這麼突兀地跑出去?難道是嫌他囉唆多話?可是,他也只不過□嗨盜肆驕滸樟耍□Ω貌換嵩斐燒餉囪現氐暮蠊□哦匝健□□
「樂童!」才一出電梯口,歐陽沛就奮力的追上去。
歐陽沛沒追到她,在鄭令丞自怨自艾和一大堆人竊竊私語的目送下,樂童駕著車絕塵而去了。
「總裁,億升集團和我們公司合作的電訊開發案,預估在兩年內在全省和外島全部架設完成,以我們公司的燙金招牌和您個人的魅力,預估市場佔有率可以達四成六以上。」
車廂裡,屠氏集團擔任屠奕東貼身專員的胡呈渝興奮的報告著,但他的頂頭上司顯然沒有什麼興趣。
奕東撇撇唇,糾正道:「胡專員,市場可達到的佔有率跟我個人有沒有魅力無關。」
「大大的有關呀,總裁。」胡呈渝笑咧了嘴。「如果不是總裁您堅持不肯,公關部門還想請您去拍廣告呢,就像那個陳經理呀,紅翻天了,我保證依您俊俏的相貌,肯定會比陳經理還紅。」
奕東冷淡的道:「胡專員,你認為以我現有的資產,我還需要去拍什麼廣告嗎?」
胡呈渝乾笑兩聲。「當然不需要,總裁……」
驀地,車身頓了一下,一陣碎玻璃聲傳來,並夾雜一聲巨響。
「怎麼回事?」奕東皺起了眉毛,待會他還要去參加亞洲經貿協會的友誼餐會,餐會是經濟部主辦的,他非賞臉不可,車子別在這種時候給他出問題。
「報告總裁,撞車了,有人從後面撞我們。」司機小杜無奈地回答。
老紀是奕東私人的司機,而小杜則是他在公務上用的司機。
「報警。」奕東很快的下達命令,最近社會上經常有不肖的騙徒假藉各種名義詐財,其中故意撞人或故意衝出去給車撞都是伎倆之一,他不會受騙的。
「報告總裁,不需要報警,警察已經來了。」小社很識趣地拿出自己的駕照和車子的行照下車接受警察的盤問。
奕東長腿跨出車外,坐了一早上的椅監,人都懶了,而且他昏昏欲睡,趁著撞車出去透透空氣也好,免得下午在餐會上打磕睡就不好看了。
胡呈渝連忙跟著跨出車外,沒有總裁不坐他坐著的道理。「總裁,您不必出去呀,這種小事交給我去處理就行了,您還是留在車裡休息的好……」
「無妨。」奕東對胡呈渝比了個阻止的手勢,他信步走向後車尾,交通警察正在對小杜和肇事者做筆錄。
「十六歲?」看著肇事者的身份說,又瘦又高像根竹竿的交通警察邊做筆錄,邊搖頭。「才十六歲就開這麼拉風的車,又沒有駕照,你父母就是太寵你了,才會寵得你無法無天,在馬路上胡亂撞人,真是敗家喲……」
意大利名車林寶堅尼——奕東聳聳眉,確實是很拉風的車,造價台幣一千五百萬以上。
在台灣很少看到有人開這樣的車,尤其是個才十六歲的駕駛者,家境一定很富裕,無怪乎可以滿不在乎地在路上橫衝直撞,想必闖了禍就由父母在後面收拾爛攤子吧。
不由得,他好奇的瞥了眼那名闊綽的駕駛者。
黑髮飄逸好眼熟,挺直的鼻樑,迫人的大眼……
他的心一跳,頓時感覺昏天地暗,老天,她是顏樂童!
居然會在這裡?她居然會出現在這裡?撞車了還面不改色,果真是有大將之風哪……
不行,現在不是誇她的時候,他驟然冷靜下來。
在群眾還沒發現她之前,一定要趕快將她藏起來,否則絕對會引起暴動,在人人爭睹大明星的廬山真面目之下,搞不好會死傷慘重,這種紀錄在世界各地不是沒有過。
他倏然疾步朝交通警察走去,右手不由分說地往顏樂童肩上一搭,對警察沉穩地道:「警察先生,她是我女朋友,意外一場,我不打算控告她,現在可以讓我們走了嗎?」
樂童微慍地瞪著她肩上那條手臂的主人,這個人是誰呀?他的聲音好像有點耳熟,可是她確定她並不認識他,過目不忘向來是她的本領。
她今天何其倒霉,駕車對她來說是稀鬆平常的事,在美國她幾乎天天都開車,從沒出過什麼事,想不到今天第一次在台灣開車她就撞車,這就算了,還遇到個瘋子來認她當女朋友,難道當真是她太忙、太久沒禱告,上帝發怒在懲罰她嗎?
「女朋友?」竹竿警察不以為然的看了他們—眼,「她還未成年耶,這位先生,不要熱情過了頭,小心她可以告你強……」
「你放心,我們很清白。」他在竹竿警察下流話還沒出口之前,強將樂童給擁上了他的車。
「胡專員,你負責把這件事情處理好,如有差錯,惟你的職位是問,另外,換你過去,把小杜換回來。」
「是!是!」胡呈渝連忙誠惶誠恐的奔過去交換小杜去了。
「你要去哪裡?」小杜一回到駕駛座,奕東便轉頭問身旁的樂童,霎時發覺近看的她更漂亮,淡施脂粉比在水銀燈下濃妝的她美多了,他不敢點破她的明星身份,怕她驚慌。
樂童不發一言,眼光直視著擋風玻璃前方的烈午銜景,她知道現在壞人很多,也知道不應該隨便上個陌生人的車,可是說也奇怪,她並不感覺他會是壞人,起碼她的直覺是這麼告訴她的,而且她對一成不變的日子也厭煩了,偶爾有點小冒險也是挺新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