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我們……」小杜發動引擎,多了個不速之客,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去原本的目的地——亞洲經貿協會的友誼餐會。
奕東看著她,「再問一次,送你去哪裡?」
得到的依然是她無言的沉默,無奈之下,他只得吩咐小杜道:「直接回公司。」
他知道回公司也會是一場風暴,畢竟他現在知道她的歌迷無所不在,但是他無法顧及那麼多了,總不能一直把她放在車上吧,倒是中中如果知道她的超級大偶像此時此刻正坐在她老哥的車上,不知道會瘋狂成什麼樣子。
哈哈……想到這裡,他居然不自覺地微微揚高嘴角,露出了一個連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的笑容來。
到達屠氏集團之後,奕東掩護著樂童搭上專屬電梯,他把他的墨鏡給她戴,因為她那張明星臉太引人注目了,有人顯然已經眼尖認出她來,不過忌於她在他這個總裁的身邊而不敢貿然來認人,否則她恐怕早己被拉扯成肉醬了。
「總裁,您和客人的冰茶,另外,我已經替您打電話取消中午的餐會了。」欣欣端著一盅沁涼花茶進入總裁室,擱下茶杯之際,她意味深長地看了那位小嬌客一眼。
「謝謝。」他想打發欣欣,但他知道聰明的欣欣絕不會是容易打發的尋常女子,尤其她的眼那麼尖,心那麼剔透,不會認不出他的座上賓客是誰。
「總裁,這位……」欣欣慧黠地頓住。
有趣,從不帶女子來公司的總裁,這回居然帶了個女孩回來,而且還是個這麼「與眾不同」的女孩。
「朋友而已。」他打定主意要打死不承認。
欣欣微笑道:「您的朋友好眼熟。」
「物有相同,人有相似。」
欣欣笑意更深。「我正要告訴您這句話,不打擾您了,祝兩位聊得愉快,我出去做事了。」
欣欣退出了總裁室,奕東將消暑花茶遞給樂童,發現她正在打量他的辦公室。
怕嚇著她,他以極為極為稀鬆平淡的語氣開口道:「你身為公眾人物,沒有人保護就隨便上街,似乎不妥。」
「你認得我?」她揚起天然的彎翹睫毛,星眸閃耀,澄澈動人。
原來他也是因為她的身份而幫她的,她還以為他是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客哩。
「當然,那……」他收了口,本想說那天在凱蒂貓專賣店對你多有得罪云云的,轉念一想,既然她沒有認出他來,他何必不打自招。
「那什麼?」見他打頓,她啜了口花茶問。
「那你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怎麼可能有人不認得你,」他適時地露出他迷人的俊俏笑容掩飾過去,「若不認得你,簡直是山野的豬,太沒見識了。」
她輕哼著。「別以為每個人都知道我是誰,就有人是山野的豬。」
「是嗎?怎麼有可能?」看樣子她真的沒發現,他決定裝傻到底。
可是,戴上墨鏡的他跟沒戴墨鏡的他有差那麼多嗎?
她覺得跟他滿投緣的,於是她一古腦地說道:「上禮拜我去買東西,就遇到一個討厭的傢伙,他站在我旁邊,非但沒把我認出來,還把我的歌批評得一無是處,就是他害我創作遇到嚴重的瓶頸,我才會憤而開著車出來亂闖,我恨他!」
如果不是那個墨鏡男,她今天早就把單曲給配唱好了,也不會一改再改,改得連她自己也受不了。
「恨?」他不自覺的揉了揉太陽穴。「有這麼嚴重嗎?」
原來現世報來得這麼快,早知道就說不認識她的人是有眼不識泰山就好了,說什麼山野的豬嘛,罵到自己了吧。
罪惡感隱隱浮出他心頭,沒想到他的無心卻造成她這麼大的困擾,他該怎麼贖罪才好呢?
今天中午幫她排解了交通事故,這也算是贖罪之一了吧,再讓他想想有什麼彌補她的辦法,這樣被一個小美女恨得牙癢癢的感覺實在令他頗不是滋味,而且在他自己愚蠢的火上加油之下,現在在她的心目中,他是山野的豬,他得要扭轉這種印象才行。
「當然!」她挑起眉梢。「我無法對你形容我有多恨他,若不是他,今天中午我絕不會撞車!」
她激烈的言詞又讓他嚇了一大跳,天主,看來他是無法贖罪了,乾脆點,以死謝罪比較快。
他只好說道:「那麼,讓我們一起來詛咒他吧!」屠奕東,你下地獄!這樣應該夠了吧。
他直接的言詞,令她頓時覺得他有趣,流露出她少女的好奇心來。「忘了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屠奕東。」總算她也想到要問他的名字了,他還以為大明星對恩人都是視而不見的,雖然他只是小小的解救了她一下,稱他為恩人也不為過呀。
「你是這家公司的總裁?」她再問。
「嗯。」
她對他一笑,把見底的茶杯擱下。「謝謝你今天幫我,我該回去了。」出來這麼久,歐陽沛肯定急壞了,她把墨鏡遞給他。「喏,墨鏡還你。」
他連忙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把她還給他的墨鏡往垃圾桶一扔,打死他都不敢再戴這副墨鏡,她那麼恨他,萬一被她認出來就毀了。
「我送你回去。」
他站起來,沒有他的掩護,她肯定也走不出這座大樓。
兩人雙雙步出總裁室,見他們出來,欣欣在座位上很平靜地微笑道:「總裁,請留步。」
奕東駐足。「什麼事?」
欣欣若無其事地道:「目前有大批記者在公司大樓外等著要採訪你與顏小姐的『戀情』。」
他雙眉俱揚。「可惡,這些吃裡扒外的混帳員工!」一定是有人忍不住雞婆去向媒體告的密,真是惟恐天下不亂。
樂童也皺起秀眉。「現在怎麼辦?」那些動不動就捕風捉影的娛樂記者太可怕了,簡直無孔不入。
「沒關係,我保護你。」這麼有男子氣概的話已經很久沒出現在他口中了,上一次講這種話時,是對他那位初戀的清純情人,不過清純佳人早已琵琶別抱,與他無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