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蒙一下子驚醒過來,對劉秋泓說:「無論如何我要回京一趟,你和小咩留在這裡等我。」
「不行。」兩個女人同時拒絕。
劉秋泓說:「若陛下有事,我爹娘也可能會被牽連,我必須回去看看。」
周靜陽則是緊緊拉住他的手,「你不許丟下我,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他動容地看著兩個女人,一把攬過小丫頭,「小咩,這次很危險……」
「所以我才要去。」
「你應該在這裡陪著你爹娘。」
「我爹娘可以互相照顧,但是你身邊沒有我不行。」
皇甫蒙把臉一板,「你跟著我能幹什麼?又不會翻牆,又不會上樹,一點武功都沒有。」
她咬著唇,「但是我可以幫你擋刀劍。」
他盯著她,既生氣又憐惜,拿她無可奈何,而她倔傲地揚著下巴,也昭示著她絕不妥協的決心。
「喜歡上你這個丫頭真是我的……」皇甫蒙想著該怎麼形容,卻見她執拗的眼神,不禁又樂了,「是我的命!罷了,讓你跟著,還是那句話,一起闖天涯,一起啃骨頭。」
周靜陽搶話道:「有好日子一起過,但絕對沒有牢要坐。」
他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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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蒙決定半夜啟程,只帶八百名精銳輕騎,悄悄返京,周靜陽為了不耽誤他的行程,也決定騎馬跟隨。
出發時,他沒有驚動總兵府的人,她甚至沒有告訴父母。
夜深時,隔著一道木門,看著屋內的燈火人影,聽著父母小聲的交談,周靜陽忍不住跪下去,在冰冷的地板上,用力磕了三個頭,然後義無反顧地走出院落。
門外,第一批人馬已經先走了,皇甫蒙拉著她的馬,低頭問她,「是不是又哭了?捨不得爹娘的話,你可以留下。」
「我才沒哭。」她仰起臉給他看,果然沒有一絲淚痕。「我決定跟著你,就什麼都不怕。」
皇甫蒙抱起她,將她放到馬背上,「這馬的脾氣很好,你坐穩了,不要隨便踢馬蹬,它自己會跟著我們。」
「嗯。」周靜陽偏頭去看劉秋泓,她正在和韓聰說話,韓聰就是那個黑鴉門的人,準確地說是黑鴉門的門主。
原本她一直認定他是壞人,但是這個月和對方交往較為頻繁之後,發現這個人倒是個性格開朗、滿臉和氣的俊秀小伙子,好感頓生。
但是皇甫蒙偶爾還是會提醒她,「他是個厲害角色,否則也不會這麼年輕就做了門主,你可不要被他的外表給騙了。」
不過周靜陽對韓聰還是生不出多少的恐懼或懷疑。也許是因為在她眼中,這世上本來就是好人最多,她又很信任秋泓姐,聽秋泓姐提起韓聰時的口氣也很認可,於是就更加信任他了。
這一回皇甫蒙秘密回京,除了自己最親信的人馬之外,還帶著韓聰這樣一支外力,這不就表示他其實也是信任他的嗎?
為了不打草驚蛇,皇甫蒙將八百精銳分成八組,在距離京城一百里之外,所有人都換上便裝,連馬匹都全部換掉,悄無聲息地靠近京城的城門。
「京城的人有很多都認識你,我看你還是別急著入城。」劉秋泓對他說,「我先進去看看我家的情況,若是有問題,我再給你帶話出來。」
皇甫蒙想了想,「你這時候也不該回家,只要你回去,別人就知道我也來了,晚上我先入宮打探一下消息,我行動起來畢竟比你方便些。」
韓聰在一旁開口,「你儘管入城,城內我已經安排門人接應,就在皇宮四周,你看到腰上繫著紅帶子的人就是黑鴉門的人,可以隨時調遣。」
「多謝。」他回頭看了眼周靜陽,「小咩先暫時幫我照看一下。」
「我……」
她想開口,卻被他的眼神阻止。「小咩,今晚不要和我爭,知道什麼叫「來日方長」嗎?」
周靜陽只好嚥下要說的話,「我聽你的。」
皇甫蒙一笑,手指愛憐地撫過她的臉頰,「乖。」
但他並未半夜入城,京城的主城門有東南西北四個,還有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四個側城門。皇甫東已經接到密信,知道他要入城,於是就派人暗中接管了西南的側門,他帶著十幾名親隨,小心翼翼地直接從這個側門入了城。
周靜陽在城外遠遠地看著皇甫蒙入城後,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上,生怕會出什麼岔子。
一整天過去,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她開始坐立不安。
劉秋泓安撫她,「沒有動靜就是最好的消息,否則如果蒙王被抓,消息必然很快會傳出來,因為現在想抓他的人必然是太子一黨,只要太子那裡得手了,就會以謀逆之罪將蒙王下獄。」
她聽得心中更覺驚險,焦慮得只能在城外的山頭上不停地轉圈。
第二天一早,她因為心中百般牽掛,早早就醒了。
他們現在藏身在京城外一個小山頭上,只搭了幾頂小帳篷,如果不上山是看不到的,她和秋泓姐住在同一個帳篷裡,但是一覺醒來看不到秋泓姐,卻聽到她的聲音在帳外響起,像是在和什麼人爭辯著——
「不行,我一定得回家一趟。」劉秋泓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急迫。
周靜陽揉揉眼,心想:難不成秋泓姐家中出事了嗎?
「你現在不能回去,蒙王走時交代的話,你忘了?你若進城,有可能會暴露他的行蹤。」韓聰的嗓音低沉有力。
「但是韓聰,你一定有辦法讓我進城的,對不對?」她懇切地說:「我爹娘這兩個月都沒有給我書信,剛才我問過山下剛剛出城的人,他們的話你也聽到了,我們家被士兵包圍,家中的人都被軟禁。試問,若非出了大事,他們怎麼可能被困?這一定不是陛下的意思,一定是太子黨所為,而太子黨既然有這個能耐,封鎖一品官員的府邸,京中必然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