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把話講清楚一點。」他拉住急於離去的姐姐,雙手顫抖個不停。
「我已經說這麼白了,剩下的自己冷靜想想怎麼補救,如何請求原諒。」
「方嵐當初會放棄前男友的求婚,是因為發現早已愛上你,她所以願意留在你身邊無怨無悔、做牛做馬,更是因為愛著你。可是你卻白癡地一味想劃分兩個關係,就算不小心把人家吃了也要當作沒那回事。」
「因為你隨隨便便就可以接受另一個女人告白去交往同居,卻不肯真正正視她的感情付出,她才人選擇離去。更因為不小心得知懷孕只好趕緊逃離,卻因懷孕初期不長途旅行差點小產,只能求助在紐約工作的前男友幫忙。沒想到會被你跟蹤撞見,逕自誤解得一場糊塗,自怨自艾當成失戀而選擇自暴自棄。
如今卻以為假情敵結婚拋棄她,才自告奮勇想當英雄保護他們母子。你的錯誤很離譜、很傷人,我是方嵐就不會輕易原諒你。」她一口氣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他好自為之。
闕井澤目送姐姐離去,他整個人宛如被雷劈了一擊,怔愣在原地。腦中全是她方纔的分析、剖析之詞。
他,竟是這麼可惡該死的男人。
第9章(1)
叮咚!叮咚!
傍晚,戴方嵐家中的電鈴再度響起,這幾天被闕井澤搞得心煩意亂,她連到門口看訪客是誰都懶了。
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坐在臥房搖椅上的她繼續勾打毛衣,這種單調的事可以讓她心平氣和,不用想太多煩惱。
叮咚!叮咚!叮咚!
電鈴每隔五分鐘再度響不停,這讓她開始生氣不耐煩。
那個男人究竟在想什麼?既然認定孩子是別人的,幹麼又天天來煩她?
放下遲遲未打完的毛線,她站起身,忿忿然走往門邊。
「我警告你,再來騷擾,我就報警處理!」她對門外喊道。
「阿姨,是我!」門外有人拍打鐵門,那聲音她認得是黑人男孩。
雖然對闕井澤仍氣憤得不願面對,但每次他派小男孩來,她就是不忍將對方關在門外,置之不理。
心想她開門拿了東西就好,雖然不肯再接受他的虛假好意,卻想到小男孩借此賺取微薄小費的事,她也只能勉為其難收下了。
她打開鐵門,看見男孩對她露齒微笑,他可愛單純的笑容總讓她無法拒絕,不禁怪闕井澤耍賤招,利用人性弱點。
她打算伸手接過他代送的東西,下一瞬間另一隻手卻探了出來捉住她。
她驚愕了下,看見最不想見的那張臉,闕井澤對男孩眨眨眼表示謝意,然後直接便跨門入內,把手將門關上。
「你……幹什麼?出去啦!」就算過了幾日,他那天給她的羞辱仍令她怒意未消。
「小嵐,對不起!」闕井澤突地雙膝一屈,跪倒在她面前。
「你!」他的行為令她驚駭住,無法反應。
「小嵐,我錯了,我錯得很該死,我不該誤解你,不該漠視你的感情,更不該讓你一個人孤獨辛苦的生活,我的愚蠢害你蒙受委屈,傷害你太深。
小嵐,可不可以給我一次機會,雖然我對感情很駑鈍,後知後覺,但我真的打從心底愛著你,可不可以請你繼續愛我?」這些噁心到掉渣的電視劇台詞,原本打死他也不可能說出口,但現下他不用演練、不顧形象尊嚴,只乞求她的原諒與接納。
「你……」戴方嵐瞠眸驚訝不已,萬萬沒料到他會如此告白,驀地她眼眶泛紅,為了早已該放棄的愛情而動容。
「小嵐,你願意原諒我嗎?」屈膝跪地的他抬頭,看著她一臉泫然欲泣,不禁心疼著。
「你起來啦!跪著很難看。」她撇開頭,壓抑著內心因他話語泛起的波瀾。
雖然對他有許多怒意、不可原諒,可這時,他的幾句話便教她再難以生氣計較了,只能說自己還是愛他愛得很傻。
「小嵐,對不起,我不是不肯認孩子,我根本沒想到那個可能性……呃,我是說,因為你剛來美國時,我曾跑來要找你表明心意,希望你願意再留在我身邊。卻是無意間看到鄭仲桀為住院的你買日用品,我跟蹤到醫院,在門外聽到你因懷孕初期安胎住院,一時就胡亂定斷,以為你跟他……」見方嵐臉上微怒,他忙住口,害怕愈解釋愈慘。
「小嵐,為什麼不讓我知道?」他雙手輕搭上她的纖肩,雖然懷孕數個月,但她除了肚子,其他部位仍顯得瘦弱,想到她一個人在這間小公寓生活數個月,他就心疼愧疚不已。
「因為你是白癡。」她斂眸,不禁怨他遲來的告白,害她一個人心傷受苦那麼久。
「我承認我是白癡,也被我姐刮得體無完膚。小嵐,你大人大肚,原諒我好不好?」他放低身段,軟言相求。
「嗯。」她輕點頭,輕易便選擇原諒,對於他的真誠告白沒理由不接受與感動。
「小嵐,我就知道你心腸軟,才沒我姐形容的硬脾氣。」他這才終於寬心、放心了。
「我要當爸爸了!」他大掌輕撫上她渾圓的肚子,神情開心得像個大孩子。「天啊!好不可思議,我兒子在這裡面,再過不久,就會看到一個活潑好動的娃兒。」
原本只是一手撫摸著,他忍不住雙手一起在她的肚子小心翼翼不停摸索著,他摸得太過頭了,令戴方嵐不禁神情尷尬。
「我要去洗澡了,你請自便。」她趕忙找借口脫困,轉身要走往浴室。
「我幫你。」沒料到他竟開心提議。
「什麼?」她轉頭詫異地看著他。
「肚子這麼大洗澡不方便,我幫你。」闕井澤沒有半點尷尬,非常樂意而為。
「不用麻煩,我一個人沒問題。」怎麼突然感覺他變得很厚臉皮。
「一點也不麻煩。」對她的拒絕完全沒放在心上,他跟著她擠進狹小的浴室裡。
「你……出去啦!這樣我怎麼洗澡?」他臉皮厚無所謂,她卻是害臊地紅了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