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閃著戲譫的笑意,成鋒刻意用很溫柔的動作拉下摀住他嘴的手,然後一手捧住凌雲家的臉說:「小家家,不可以這樣喔!這種親密的舉動我們還是等回家再做吧!這裡有外人在呢!」
咦?凌雲家眉頭打了三個結,她睜圓雙眼瞪他,眼中還冒著快抓狂的火。她總算明白什麼叫啞巴吃黃連,這種狀況下,她不反駁會讓人產生奇怪的聯想,她要反駁又不能說出真正的原因,她真的是……懊惱啊!阿鋒到底想玩什麼啊?
「你今晚不會再加班到那麼晚才回來吧?前陣子我每天都等你到好晚喔!」
等個頭啦!明明自己每天都混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那……晚上我等你喔!」說完還對她眨個眼。
凌雲家眉頭的結越來越多……等他個鬼啦!最好晚上他會乖乖在家啦!那乾媽肯定會對她感激涕零。
「你快走啦!」覺得再讓他玩下去,她肯定會爆炸,她趕緊催他定。
「離晚上還很久呢!不用這麼急吧!寶貝!」
寶貝?她的頭快要炸了!凌雲家怒目警告他,再玩就給她走著瞧!
不料成鋒卻哈哈大笑起來,「幹嘛不反駁我啊?平常不是挺伶牙俐齒的?」
「煩死了,你快走啦!」她伸手推他走。
「好啦!好啦!」成鋒伸出手揉亂她一頭柔亮的發。可不能玩過頭了,女人的復仇是很可怕的。轉身離去之前,成鋒別有用意的對冉揚說:「我和她其實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關係。」
冉揚和他對看了一下,露出一個難以瞭解其意涵的微笑,而成鋒卻似乎懂了,回給他一個笑後便離去了。
好不容易送走成鋒,凌雲家背對著冉揚,正努力苦思如何解釋剛才的混亂,不料冉揚已起身走至她身後。
他伸手梳順她剛被成鋒揉亂的亂髮,然後逕自邁開腳步說:「走吧!該回去了。」
凌雲家愣了愣,原來人家根本沒有打算聽她解釋什麼。
她快步跟了上去。
也是啊……她和成鋒什麼關係,他又怎麼會在意,許多事情向來都難以進入他的心,不是嗎?
幸好他不在意,那麼她就不需要再絞盡腦汁的編織借口。她安心的鬆了口氣,只是內心卻有那麼一點惆悵。
進入電梯,只有他們兩人,空間瞬間變得安靜起來。
凌雲家瞄了瞄冉揚的側臉,終於明白他那擊退異性物種的殺人冷光的由來。
「原來你是怕對方受到更大的傷害,才用那樣的態度對待追求者?」
「無法給人承諾,就不該給對方期待。」
他寧願背負冷漠傲慢的罪名,而她呢?
「我真的錯了。」凌雲家低下頭懊悔,她一直只希望不要再有難堪的場面,她不想再去面對,也不希望對方必須去面對,但是她錯了,她忽略了會難過的難堪是心情而不是場面。
冉揚沒有看她,只是伸出手揉揉她的發,「你只是不想傷人。」
是啊!她只是不想傷人,卻用另一個方式傷人更深。
「只要不是兩情相悅,傷害難免,面對感情如果你不想走過去,可以走慢點,甚至停下來休息,不必太在意別人受傷了怎麼辦,他們也會有他們療傷的方式。」
成鋒老是怪她對感情不肯多踏出一步,而冉揚卻輕易的瞭解她其實舉步維艱。
她以為她能做的就是不要讓人受傷害,所以她盡可能的圓融,怎知受傷也是愛情對人的另一種試煉。
啊,有人理解真好!
「來吧!冉特助,這是今天我特地為你挑的愛心便當,是好寶寶就要把飯菜吃光光喔!」不懷好意的獻上便當,凌雲家邪惡的笑看冉揚。
還沒打開便當,光看她的笑,冉揚就有頭皮發麻的感覺。這便當該不會又是……
他好心的開導她,她當然也要感恩的回報呀!
凌雲家調皮的笑,主動幫冉揚打開便當。
從便當打開的那一刻起,冉揚眉頭的鎖就再沒有打開過。
「青椒炒牛肉,用鮮翠的青椒大火快炒軟嫩的牛肉,絕對是最下飯的菜;洋蔥炒蛋,車城的洋蔥甜味和香味都是一等一的極品;還有小魚乾悶苦瓜,有豐富的鈣質又清涼退火;再來是你最愛的紅蘿蔔燉肉,用小火細火慢燉,讓肉中充分融入紅蘿蔔的香甜,如何?我精心為你挑選的菜,喜歡嗎?」凌雲家抬起笑眸看他,非常不意外的在他臉上看到困擾至極的強自鎮定表情。
就她所知,挑食的人會特別對某幾樣口味獨特的食物難以接受,所以幾天以來,她每天試一樣,結果……賓果,每一樣都猜中,冉特助可真是一個超級挑食寶寶啊!舉凡挑食者通常不愛的青椒、洋蔥、苦瓜、紅蘿蔔,他一概不吃,所以她今天就來個大會串,想看看一向冷靜自持的冉特助失去鎮定的表情。
眼看凌雲家一臉的幸災樂禍,冉揚眼底閃過一瞬的戲謔,是該有人教訓一下這個愛捉弄人的丫頭了。
冉揚站起身,拿起便當,一臉狠勁的直逼凌雲家而來。
「你……你要做什麼?」見他突然變臉,那道殺人的冷光再現,凌雲家害怕得步步後退。
他要做什麼很明顯,他的手正高舉起便當……
「用便當砸淑女不是紳士該有的行為!」她試著用禮儀喚回他的理智。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紳士,至於淑女……」他的眼神很明確的告訴她,她沒有被歸類在他淑女的定義中。
「有話好說嘛!何必要這樣……「凌雲家眼神幾近哀求,試圖化解他的怒氣。
開個玩笑而已嘛!有必要這麼認真嗎?
冉揚依然步步逼近,直到凌雲家無路可退,整個身體幾乎坐上她的辦公桌,他伸出一隻手撐在桌上將她整個人禁錮在桌緣,然後高舉便當——啪一聲,將它闔了起來。
「記清楚了,下次我的便當裡要是再出現這些食物,它們就會如數的『移動』到你的頭上。」
還「移動」咧!明明用詞這麼溫和,怎麼聽起來這麼駭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