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女服務員不斷鞠躬道歉,她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原本她走得很平穩的啊,是這個男客人突然伸出腳,絆了她一下,然後就……
楊禾實的盛怒,引來店裡其他客人的目光,汪慕怡望了望四周,很尷尬的微低下頭,當她看到女服務員被罵得淚眼婆娑,她更覺得心疼,趕緊拉住楊禾實,
頻頻勸說;「學長,沒事啦,只是衣服弄髒了而已,我回去洗洗就好,她也是不小心的,你別再罵她了。」
聞訊而來的店長更是九十度的鞠躬道歉,好說歹說,還表示這一頓由他請客,才讓楊禾實不再罵人。
「慕怡,我們走,這家餐廳以後不要再來了,這種愚蠢的服務生,注定她一輩子要幫人家端盤子遞水,哼!」丟下這麼句刻薄的話,他隨即拂袖而去。
雖然服務生犯了錯,但汪慕怡不能認同楊禾實這種貶低他人的行為,只能很心疼的對女服務生說;「很抱歉,害你挨罵了,但不管別人怎麼說,都不要看輕自己的工作。」
「小姐,請讓我們賠償你衣物送洗費。」店長誠摯的說。
「不用這麼客氣,我回去丟洗衣機洗,很快就可以搞定了,抱歉引起騷動。」表達了自己的歉意後,汪慕怡這才轉身離去。
第6章(2)
儘管離開餐廳一段路了,楊禾實心裡的那把火仍在熾烈的燒著,「……沒知識、沒水準的笨蛋!」
「學長,她真的是不小心的。」
「你不用替那種無知的笨蛋說話,這樣是降低自己的格調。」
楊禾實看了她一眼,快步走進公司樓下的便利商店,買了一包濕紙巾,便在人來人往的人行道上,跪下來幫汪慕怡擦腿。
「學長!」汪慕怡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都粘上果汁了,會黏黏的,我幫你擦一擦。」
「不用了,我待會回公司的洗手間再處理就好,你快起來……」
偏偏楊禾實很固執,拿起濕紙巾就拚命往她的腿上又擦又抹,搞得她既難堪又不舒服,更慘的是,人生就是有這麼多要命的巧合,常克謙竟然突然出現了,他冷眼看著這一幕,憤怒得彷彿隨時都要爆炸!
「克謙,你怎麼會來?」汪慕怡喉頭一緊,便錯愕得再也說不出第二句話。
聽到汪慕怡喊著別的男人的名字,楊禾實緩緩站起身,雙眼微瞇看向來人,不發一語。
「別告訴我,這就是你執意要離婚的理由!」
晴天霹靂!汪慕怡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他這是什麼意思?他該不會以為她和學長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曖昧吧?
「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你根本沒有看見事情發生的經過。」她焦急的說;「再說,你憑什麼這樣指控我?」明明是他外遇在先,現在居然回過頭來污蔑她,算什麼男人嘛!
她以為他會反唇相譏,可他卻沒再說話,只是緊緊盯著她的臉,可怕的靜默,在他週身形成一股教人窒息的冷冽與可怕的絕望。
如果他不來,他就不會看見這令人心碎的一幕如果不來,他就會繼續為他們的愛情、婚姻努力著;如果不來……總之,都怪他,他不該來找她的!
他捏緊了拳頭,又頹然的放開,最終,他仍是一句話也沒說,而是心痛的別開臉,轉身離開。
雖然他沒說什麼,但汪慕怡從他的眼神裡,明白了他的態度跟他的失望……
「克謙!」她心慌的喊著他,他卻不回頭,挺直身子大步離去。
一股痛徹心扉的悲傷突地湧上,汪慕怡的眼淚瞬間潰堤,雙肩顫抖,她將自己的頭埋進掌心裡,緩緩蹲下來,像個孩子似的哭得不能自己。
「你最愛的皮蛋瘦肉粥。」
常克謙走進病房,將手中的皮蛋瘦肉粥往桌上一放,便像尊雕像似的面對窗外發呆,木然萎靡的嗓音,讓躺在病床上,左腳打著石膏的許梅琳,忍不住從用來打發時間的雜誌中抬起頭,多看了他幾眼。
「不是要約她一塊吃午餐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該不會小氣得只帶人家去吃自助餐吧?」許梅琳調侃道。
常克謙一動也不動,連應聲的力氣都沒有。
「克謙哥,幹麼不回答我,你們到底談得怎麼樣了,你有跟大嫂好好解釋我們的關係嗎?」
知道自己的出現害他們夫妻倆產生誤會,她很過意不去,原本她想要和克謙哥一起去向他老婆解釋的,偏偏她突然出了車禍……
她又看見疑似振國身影,為了追上他,她沒留意車況,整個人被疾駛的車子給撞飛了,當場暈過去,她以為自己死定了,可奇跡卻再次發生,她幾乎毫髮無傷,只有左腳骨折,但保險起見,醫生仍將她留院觀察幾天。
當然,意外的緣由,她是不敢說的,要不然,克謙哥早氣得掐死她了。
原本常克謙計劃要去找汪慕怡一起吃午餐,希望兩個人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偏偏接到許梅琳車禍的消息,他嚇出一身冷汗,火速趕到醫院,在確認她沒什麼大礙,才在許梅琳的教促下,匆匆忙忙前往統鑫貿易公司。
孰料,當他從醫院趕去,錯過午餐時間不說,還看見該死的那一幕……
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從嘴裡吐出一句,「沒有必要了。」
「沒有必要?到底怎麼了,你怎麼會這麼說呢?克謙哥,難道你不想挽回了?」許梅琳緊張的把雜誌丟到一旁,連聲追問。
挽回?常克謙啞然失笑。
想要挽回一段關係,除了有一方的堅持,也得有另一方的回應,這樣挽回才能夠成立,否則只是一個人在做困獸之鬥,再說,那一幕已經很清楚的告訴他,她急欲擺脫他的原因----
如果不是有非比尋常的交情,慕怡怎麼會讓那個男如此親密的對待自己,還讓他的手在她腿上摸來摸去?
她又不是三歲小孩,難道不會不知道那個傢伙的手好幾次都遊走在禁忌邊緣,幾乎快要摸進她的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