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個男人可以容許自己的妻子被其他男人毛手毛腳?
再說,那個男的很明顯就是在吃豆腐,她卻完全沒有制止,這怎麼能不教他失望?
「那個男人有什麼好?一臉粉氣,眼神卻很不正派,一看就知道是個衣冠禽獸。」
聽完常克謙憤慨的敘述,許梅琳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也許只是一場誤會。」
「不可能!」一口否定。
「為什麼不可能?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們兩個明明就清清白白的,都可以被大家傳得如此不堪,你可能也誤會大嫂了。克謙哥,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愚昧了?果然是事不關己,關己則亂。」
許梅琳打開皮蛋瘦肉粥,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真的是那樣嗎?真的只是一場誤會嗎?
「當然,這純粹只是我個人的想法,你可以不予理會,我只是有點意外,原來你對你妻子的信任,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多嘛!更可悲的是,你的自信好像削減得太快了些。」
聽她越說越過分,他忍不住蹩眉瞪向她,「你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啊!」許梅琳一臉平靜。
「你到底想要跟我說什麼,別拐彎抹角的。」他有點煩躁。
「吃了那麼多誤會虧,我可是學到教訓了,如果我是你,除非聽到汪慕怡跟我說她愛那只禽獸,不然我會選擇相信她,而且就算她真的考慮接受那只禽獸的追求,難道你就那麼沒用的乖乖舉白旗認輸,拱手把自己的女人送給別人享用嗎?沒自信跟禽獸比,那你豈不是連禽獸都不如?」她忍不住掩嘴嘲笑了起來。
許梅琳的毒舌完全成功的挑起了常克謙的敏感神經,讓他憤怒的雙眼幾乎要竄出火苗。「你要我去搶?」
「搶什麼搶,我豈是那種好戰之人?本來就是你的女人,有啥好搶的?我是要你以退為進,宣示主權,越沒攻擊性,越容易讓女人卸下心防。以前也有不少花癡死黏著振國,我都是這樣各個擊破的。」她說得理所當然。
這還是許梅琳第一次用這麼自然輕鬆的口吻跟他談起方振國,常克謙又驚又喜。這是個好現象,能夠這麼主動的談起過去,就意味著她隨時都可以重新站起來。
「你那是什麼眼神?我答應你會振作,就是真的會努力。」
「我知道,我只是替你開心。」常克謙欣慰的說,接著話鋒一轉,「對了,慕怡身邊有個當律師的朋友,有點難纏,她約我過幾天去事務所一趟,我想,一定又要談離婚的事。」
「絕對不能簽字。」許梅琳的大眼骨碌碌的轉了一圈,「對了,你奶奶不是每年都會回台灣一趟嗎?」
「幹麼?」
厚,還能幹麼,當然是用親情施壓兼軟化,稍微接近兩人現在降至冰點的關係呀!只要他們的關係有一點改善,就算他老婆一時半刻還不肯打消離婚的念頭,但至少他找到可以表現溫柔體貼的機會啊,笨!
許梅琳把粥放到一旁的桌上,朝常克謙勾勾手,在他耳邊曉以大義的嘀咕了老半天。
「那等奶奶回美國後,我是不是就可以叫她搬回來跟我一起住?」
「不行,繼續分居。」
「這樣怎麼可以?」
「相信我,獨居的單身女子是很脆弱又孤獨的,你三天兩頭表達對她的關懷,讓她重新依賴你、信任你,我保證她沒多久一定乖乖跟你回家。」
「你這女人喔,古靈精怪。」
「是是是,我古靈精怪,你最正派了你,那你不要聽我的呀——」
「聽,當然聽,你可是我的愛情軍師。」他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腦袋瓜,不同於對待自己妻子時的溫柔力道,比較像是哥哥戲弄妹妹的那樣。
「那你還不快點把你的豬蹄給我縮回去——」沒好氣的瞪著常克謙那只揉亂她頭髮的手。
常克謙一掃陰霾的笑了,咧著嘴,露出白亮亮的牙齒,模樣說有多傻就有多傻。
被罵還這麼開心,許梅琳不敢恭維的猛搖頭。
瞧,男人都是這樣,說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就會露出這種呆不隆咚的蠢樣,曾經也有這麼一個男人,一說到她就犯傻,可惜她沒抓緊他,但她發誓,這次,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再錯過!
她很肯定她看到的那個人就是振國,因為她發現,那個男人身上,有著她和振國彼此才知道的秘密痕跡……
第7章(1)
汪慕怡完全印證「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
她已經足足哭了三個小時,面前的面紙卻堆得像一座小山,但她的淚水卻依然像壞掉的水龍頭一樣,完全無法停止,眼睛又紅又腫,怕是兔子了也會嚇一大跳!
「慕怡,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小妙看得頭皮真發麻。
汪慕怡搖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纖瘦的肩膀不住的顫抖,手中的面紙再一次被迅速染濕。
只要一閉上眼睛,克謙轉身離開的決然身影,就會再次倒帶重播,每回想一次,都讓她的心狠狠揪疼一次。
好好的一段婚姻,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當初不是說好要幸福的嗎?不是說十年後還要再帶著兩個人的小孩,一起重遊捷克的嗎?沒想到,在現實生活中,他們居然連一年都撐不到……
他變心在先,又誤會她在後,認為她是為了學長才說要跟他離婚的,天啦,他怎麼不想想,他背著她做了什麼好事?
她信任她、愛他,他卻一再讓她傷心難過!
不值,真的不值,連這些眼淚都不值——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不為自己哭泣,忍不住不為自己的天真哭泣。
「別哭了,你在這裡傷心,他還不是快快樂樂的去抱別的女人?」黃意如氣不過的說。
這句話,又觸動了汪慕怡脆弱的心弦,哭得更凶了……
「厚,你再哭,我都想跟你一起哭了啦!」黃意如暴躁的說。
一旁的洪婷婷走來,拍了拍汪意如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慕怡,還記得搬家那天我跟你說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