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騙倒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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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她的淚水狂亂落下。「你……」

  「你知道本王想怎麼做嗎?先拔除他十指的指甲,將他的指一寸寸地切斷,再將他的手腳砍去。醃在缸裡,毒瞎他,弄啞他,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露出暴虐神色,興奮地說。

  「不要……不要……」她搖著頭,髮絲散落。

  「就說本王當年弄錯法子了,應該將你爹慢慢凌遲,而不是一下子就弄死他,讓洛仙選擇自本王眼下逃開。」

  閻夕央驚愕地瞪著他。「我爹?」

  「可憐的孩子,你忘了一切,連爹是誰都忘了嗎?」朱見沅長指勾動她頸間紅繩,露出羊脂玉珮。「你爹就是大內玉匠,由皇上親賜夔字號,誇顯他的雕技世上無人能比……哼!雕技了得又如何?一個小小玉匠,竟敢搶本王看中的女人,他還能不死嗎?」

  「你殺了他?」她睜圓水眸,難以置信他無法無天到這種地步。

  「對,本王怎能不殺他?他讓洛仙懷了你,生下你,把你們藏得異常隱密,讓我苦苦找了六年才有洛仙的消息,本王怎能不殺他?」朱見沅笑得萬分得意。

  「……你是鬼!」她憤恨地斥罵。

  朱見沅面色猙獰自得。「對!本王是鬼!在洛仙死後,本王人不人,鬼不鬼,如今,就為了你當鬼!本王不但可以殺了閻占夜的爹娘,還要將他加倍凌遲至死,你可以等著瞧!」

  頹下肩頭,閻夕央淚如雨下。

  真是他,果真是他!

  她猜測無誤,當年滅了商船之人,果真是他。這些年來,她知道哥哥一直在打探兇手的消息,她知道哥哥一直很想報仇,只是不願讓她知道。

  如今,兇手就在眼前,而他竟然還囂狂地要挾她!

  「你怎麼可以這麼可惡?」

  「想不想見本王再可惡一點?」朱見沅笑得猙獰而愉悅。「你想,要是本王對他說,我是因為你和洛仙才殺他爹娘的,他會怎麼看待你?」

  閻夕央胸口一窒,渾身顫抖無力。

  她怎會忘了這一點?如果他說的屬實,那麼她和娘。就是真正害死占夜哥哥雙親的兇手。

  如果娘沒搭上那艘船,不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

  「你說,屆時,他要殺的人會是誰?」他瘋狂笑開。

  哥哥會殺她?

  不,他不會,他會將八王爺給大卸八塊,犯下殺皇親貴族的罪名,而她,會一輩子生不如死。

  她垂睫落淚,粉拳緊緊握住,好恨自己半點能力都沒有。

  要是她跟著哥哥習武就好,要是她擁有可以殺人的功夫,她可以不被要挾,在他說出事實之前殺了他……思及此,她突地一怔——哥哥一身武學,依舊怕被要挾,於是先發制人,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哥哥怕賊人會利用青嵐脅迫她,所以先殺後快,他只是想保護她。

  想起那日王爺府裡,哥哥救她時,她發現他發著顛,回客棧時,她頭一次發現哥哥的駭懼。

  她猛然明白,自己是哥哥的弱點,唯一的弱點。

  她不該拒絕哥哥的碰觸。不該忽略哥哥的心情。她……真的笨透了,直到現在才發覺!

  朱見沅無視她的心思轉動,自顧自地道:「記住,三天後申時,王府座轎會在客棧前等候,逾時不候。」

  三天?她痛苦的閉上眼。

  她到底該怎麼做?

  第8章(1)

  回到客棧,閻夕央哭得柔腸寸斷,無法言語。

  崔桃花以為她是因為閻占夜被帶回衙門所致,先將她安置在小宅裡休憩,自個兒在客棧門口引頸盼望著。

  一等到夥計回報所有人被全數放行後,她的心安定了,直到見著人,她才著實鬆了口氣。

  「夕央呢?」閻占夜一回客棧便直問她的下落,想確定她安全無虞。

  「在我房裡歇著。」崔桃花一見父親安好,開心得險掉淚,然而一想起閻夕央哭得死去活來,忙問:「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瞧夕央哭得極不尋常。」

  閻占夜走向後院的步伐一頓。「是嗎?」他細忖,緩緩地移動步子。「可有聽她說了什麼?」

  「沒,不管我怎麼問,她都不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簡直像個娃兒。」

  「夕央一哭起來總是這樣的。」後頭跟上的厲風行歎道。「她怕血、怕殺人場面,先前顧著保護她,沒細想那麼多,最後又放她一個人回來,肯定是嚇壞了。」

  閻占夜睨了他一眼,隨即讓他乖乖收口。

  「對了,在天子底下殺人,又是現行被抓,怎麼這麼簡單就放行?」這話,等走到了後院小徑,崔桃花才敢問。

  「我手頭上有皇上給的令牌,誰敢對我如何?」閻占夜淡道。

  他用十二年的時間佈局養官,想要追查當年雙親血案之事,他養的官順利成大器,成了皇上的心腹,在他得知八王爺可能是兇手之後,更意外知曉皇上早已無法容忍八王爺,有除去他之意,於是他入京,借由手下栽培的幾名官員引薦面聖。

  他和皇上做了個買賣,布下天羅地網,就為了替八王爺巧立個治罪的名目。所以他被押人王爺府那日,才會要東方盡趕緊稟報談文,請出宮內大總管,保他無事離開。

  「你手頭上怎會有皇上的令牌?」崔桃花愣住。

  皇上給的令牌?皇上為什麼要給他?

  「下次再談。」閻占夜擺了擺手,沒心思解釋這狀況。他的心懸在夕央身上,想著她獨自垂淚,他內心不安。

  拐進小宅,他先褪去沾滿血跡的外袍,掀開珠簾,大步踏進崔桃花的寢房,裡頭半點燈光皆無,憑著屋外燈光隱約可見床上有抹身影。

  「……夕央?」

  身影驀地一震,隨即恢復平常。閻夕央挾著濃濃鼻音啞笑道:「哥哥,你回來了。」

  「夕央,我可以坐在床邊嗎?」他站在床邊。垂眼瞅著蒙在被子裡的她。

  「……占夜哥哥,我累了。」沙啞的嬌聲裡透著抗拒,不是對他,而是對她自己。

  她剛知太多秘密,無法面對他,給她一點時間,讓她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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