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水晶球裡的梅杜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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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梅杜莎覺得自己被吼得莫名其妙,火氣一上來,連疼痛都拋在腦後,不甘示弱的回吼,「你吼什麼吼,不是很想除掉我嗎?我這麼慘,最高興的應該就是你。」

  他的目光仍梭巡著她的傷勢,神色嚴峻,眸光複雜難解。「我說過,我是要毀掉司各特,不是你。」

  梅杜莎不理他,扭頭轉向威廉,焦急地求救。「威廉,我知道你身手爛,不過,在這種時刻,你只能壯烈犧牲了。」把這些話重新翻譯,意思就是要威廉襲擊席凡,好製造機會讓她逃脫。

  相當熟悉她壞心眼的威廉當下就會意,回她一個白眼和哇哇大叫,「什麼壯烈犧牲,我才懶得理你,我要來找的人就是他。

  「你說什麼?!」梅杜莎嚴重傻眼,耳邊聽見席凡的諷笑聲。

  「抱歉,我是他找來的幫手。」雖然這麼說,但威廉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出歉意。

  「你去死啦!臭威廉、死威廉,居然隨便就和人勾搭,你一定是看上他的美色,想搞BL對不對?我就知道……」

  威廉睨向席凡,突然插話,「合夥人,我不介意你堵住她的鳥嘴。」

  席凡淡笑,瞥向懷中那張喋喋不休的紅唇,眼神暗示得很明顯,當下,梅杜莎立即閉上嘴,只好一雙大眼來回猛瞪著他們。

  吃裡爬外的死吸血鬼,居然喊席凡合夥人,那他是真的打算跟席凡一起聯手謀財害命就對了……她真是走千年霉運不成?

  「總算安靜了。」威廉舉起手電筒,故意照向梅杜莎臭得要命的臉,「梅杜莎,你老說自已是最聰明的怪咖,結果你竟然比我所想的還要笨。」

  梅杜莎簡直氣炸了,「他給你什麼好處?你幹嘛要幫他?你知道他想毀了我嗎?」也許威廉是被席凡拐來的,根本不清楚他邪惡的意圖……

  威廉涼涼地回她一句,「他不是耍毀掉你,而是要毀掉司各特。」

  這句話徹底打碎了梅杜莎心中所抱持的一線希望,原來威廉都知道,而且還幫著席凡,該死的羅蘭自私鬼!

  威廉又笑著補充,「反正你不是老說要擺脫司各特家嗎?這樣不是剛好,讓你的愛人幫你一把啊。」

  「他才不是我的愛人!」梅杜莎咬牙切齒的駁斥,極想撲上去痛扁威廉那張笑得很賤的嘴臉。

  沉默了半晌,席凡微彎身,神情陰沉鷙悍,像蒙上了烏雲般灰濛濛的,看著她渾身上下的傷痕。兩人過近的距離使得梅杜莎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煩躁與焦急,隱約還帶著一絲擔憂。

  她瞇細雙眸,想縮回手臂,卻讓他牢抓在手中,她不死心的繼續拉扯,兩人暗地里拉鋸著。

  「放手。」傷口劇痛,她終於忍不住低吼。

  「等我把玻璃碎片拔出來。」席凡冷硬的口吻完全沒得商量。

  「我的傷不用你管!」

  「你閉嘴。」他不耐煩地怒斥。「再過幾分鐘,事情就解決了。」

  梅杜莎聞言一愣,「什麼叫作事情就解決了?」

  席凡看著她那似乎察覺出什麼異狀的探索目光,驀地移開雙眼不肯與她對視。一旦心軟,那會使他分心,鬆懈警戒,影響到待會兒的……

  梅社莎正凝神打算理出個頭緒時,幾公尺之外的樹叢裡傳來沙沙聲,光從聲音研判,那穿過樹林正朝此處接近的腳步聲起碼有五、六人以上。

  那會是什麼人?有誰知道她在此地?抑或又是席凡找來的幫手?

  太多的謎團,梅杜莎得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以力抗身體傳達至大腦的嚴重過勞警訊,身上的傷對體力透支的她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再加上威廉這個叛徒的雙重打擊,她實在心力交瘁,很想就此倒地不起。

  梅杜莎恍惚的瞪向前方,耳邊隱約傳來席凡與威廉的交談聲。

  「總算出現了,可以作個了結。」威廉懶洋洋的把玩著手電筒。

  「只要把人交給他,一切都將結束。」席凡冷笑道。

  梅杜莎疲憊得無力發問,究竟是要把誰交給誰?為什麼她總覺得有些環節很不對勁?為什麼都沒人來告訴她,這一切究竟是在搞什麼鬼?

  屬於她的黑暗故事終於也翻到最後一頁了,是嗎?

  喔,去他的……

  梅杜莎感覺到嚴重暈眩,眼前逐漸變得模糊,就在她欲合眼之際,溫暖的掌心撫過她發涼的臉頰,以肢體語言表達不准她失去意識。

  她百般掙扎著睜開眼,才想不悅的大吼時,驀然瞥見幾道人影閃動,其中有張臉是她所熟悉的,登時,獲救的希望再度點燃。

  「葛洛叔叔,救我!」梅杜莎扳開席凡的掌,拖著紅腫的腳踝拚命前進。

  詭異的是,席凡和威廉居然未制止她。

  太好了,葛洛最討厭席凡了,他一定是接獲消息來救她的!

  葛洛矮胖的身形相當顯眼,他佇立在一群黑衣人的簇擁之中,笑容依舊慈祥,靜靜看著梅杜莎雀躍的走來,再望向另一頭的席凡與威廉,笑意更深。

  僅差幾步就能脫困,梅杜莎越走越急,腳下的砂礫好幾次差點絆倒她,她全神貫注地拖著身軀拚命往前走。

  這時,葛洛笑著說:「辛苦你了,席凡。」

  梅杜莎的身子悚然一震,停下腳步愣在原地,冷汗沁流,一顆顆滑過她額際,落至下巴。

  耳畔的寒風呼嘯著,再加上葛洛詭譎的笑容,眼前的畫面彷彿一道驚雷狠狠劈在震驚的梅杜莎身上。

  莎莎,你不能單憑直覺,錯誤的直覺會害死你。

  回憶這一年來,她最依賴的對象,便是熟知家族事務,且待她向來慈藹的葛洛,不論什麼大小事,她一律毫無心防地與他討論。

  如今想來,真是蠢到極點!

  「莎莎,你的最大致命傷就是過度信任。」卸下偽裝的慈祥面具,葛洛的笑容裡滿是野心得逞的狡詐。

  梅杜莎恍惚的在腦中回憶過往的畫面,赫然覺得自己真像個被騙得團團轉的豬頭。「原來,你對我一直是在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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