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頓飯而已,這麼開心?」他談笑道。
她對他揚揚眉。『不只一頓飯。」說完她便挽著他的手臂一道去吃飯。
飯後,她果然又要求他陪她去各個美術館與教堂參觀。
「墨穹,我還有工作。」他正色的告訴她。
「人生得意須盡歡,工作只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理它做什麼呢?」
她得一臉憚機,令他啼笑皆非。
但他們還是去參觀了市內許多甚負盛名的美術館與博物館,闕墨穹看得津津有味,流連忘返。
雖名為參觀,但她也注意到了,凡他們走到之處,人們對了維巖無不恭敬,連那些國家擁有的博物館都特地開大門迎接他們, 並慇勤派員講解,再另派員隨側保護。
看得出來丁維巖在柏林的勢力很大,他的地位很崇高,這更令她相信墨詠的死,他是直接兇手。
他殺人不償命又一手遮天,讓墨詠死時那麼孤單,她怎麼能甘心讓他現在如此逍遙?
自小就只有她與墨詠兩姊妹相依為命,從來不曾有人理會過 她們,是墨詠,墨詠姊代母職,給她無盡的溫暖和親情。
因此,無論如何,不管會付出什麼代價,她都不惜與丁維巖一鬥,即使要付出靈魂給復仇惡魔,她也在所不惜……
第五章
柏林市政府辦公廳前擁有一座七十一公尺高的鐘樓,每日中午便會響起象徵自由的鐘聲。
此時,辦公廳的陽台上,丁維嚴正在對市民發表一篇演說,闕墨穹也是觀眾的一員,坐在台下望著台上英姿煥發的他,她不得不承認他的耀眼,他的光芒像是與生俱來的,無論何時何地都散發著屬於他自己的魅力。
陽光下,柏林市民正崇拜的看著丁維嚴演說,他的聲音很悅耳,很有磁性,而在舉手投足間,又充滿了難以解釋的權威性,他像是天生的明星,天生有一種使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一個華人能在柏林擁有如此地位委實不簡單,他付出的努力與心血想必不為外人道,而當中的那份毅力更是令人不得不佩服他。
當闕墨穹發現自己心裡對丁維巖的欣賞在擴大時,她連忙暗斥一聲,阻止這個荒謬的想法冒出來。
哼,好笑,她怎麼可以欣賞丁維巖?他有什麼好欣賞的?他只不過是比別的男人多了那麼一點不拘小節的粗獷男人味,以及多了那麼一點豪適與……與……
她皺了皺眉,你真是神經病了闕墨穹,居然例舉起丁維巖的優點來,別忘了他害苦了墨詠啊。
墓地,如雷的掌聲響起,為時四十分鐘的演說結束了,丁維嚴正揚起一抹自得的笑容向柏林市民招手,然後,他緩緩步下階梯。
那瀟酒的笑容俊挺爾雅,她心中微微閃過一絲怦然。
隨即,她又罵了自己一聲,怎麼搞的,今天她是鬼迷了心竅了嗎?居然對丁維巖那傢伙注意起來,甚至還覺得他迷人,太不像話了。
「墨穹,我們走吧。」
磁性的嗓音在她頭頂上方揚起,她心臟猛然一跳,一抬眼,丁維嚴正篤定從容的站在她座位旁。
闕墨穹沒有起身,用著微帶迷惆的眼神看著他。
他真的是個正人君子嗎?他的內在真的與他表現出來的一了樣高貴無報嗎?這疑問始終在她心中的天秤上徘徊,左晃右蕩,
難以解答。
她在丁宅已經住了兩個多月,越認識丁維巖,她就越不能將他與負心漢三字聯想在一起。像他這樣一個磊落的男子,怎麼會置墨詠於死地?又是用什麼方法置她於死地的?
丁宅的傭僕們,每提起他這個主人都是推崇有加,恨不得能有機會為他赴湯蹈火,能令這麼多人忠心耿耿的人,必有其重情 重義之處,他又怎麼會去背棄一個有了他骨肉的癡心女子?
墨詠為什麼會死?是丁維巖不要她了嗎……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怎麼了?不是說想去旋轉咖啡廳喝杯咖啡嗎?」丁維巖把手伸到她面前,很有紳士風度。
「喔。」闕墨穹努力提起精神。「對,到旋轉咖啡廳去喝咖啡。」
她把手交給他,起身後又順勢挽住他手臂,這似乎已經變成她的習慣了,把他當情人那樣挽著,可是丁維嚴可不覺得,他認為她這樣的挽法,是在挽一名比她大十歲的老頭兒,那老頭兒就是他。
「你一點都不老。」當知道丁維巖這個想法後,她皺皺俏鼻,不以為然的反駁他。
他笑了。「那為什麼我覺得跟你之間有代溝?」
「我跟你有代溝嗎?我不覺得。」她揚起美麗的眉梢,唱歌似的說,「你喜歡歌,我也喜歡歌劇,你講究衣著,我也講究衣著,你喜歡牛肉與紅酒,我也喜歡牛肉與紅酒,這樣,我們還有代溝嗎?」
當時他笑著搖搖頭,說不過她。
她總是瘋瘋顛顛的,沒一刻安靜,她甚至把丁宅那面雪白好看的淡粉色牆壁畫了幅所謂抽像派的畫,與原本屋裡那份沉著穩重全然不配。
馬盧說:「像鬼畫符似的。」
可是有時她又很憂鬱,她毫不掩飾她的憂鬱,教每個人一眼就看得來,也讓每個人都好奇她在憂鬱什麼。
「你們不會瞭解的。」她總是幽幽的道。
他以為讓她遠離舞台是件好事,他也以為讓她重做學生,住到丁宅來可就近照顧她,但她卻似乎不快樂。
到了旋轉咖啡廳,他們連忙叫了兩杯熱咖啡。
旋轉咖啡廳蓋在遼望台上面四公尺的地方,因為觀光人數眾多,限定每個客人最只能坐一小時便要離開。
「你常來這裡?」聞裡穹左看右看,覺得這裡沒什麼特別,她是聽同學提起有這麼一個地方,所以才會來看看的。
「不,我第一次來。」
以前墨詠也曾提過想來這裡喝咖啡,但每次都因他太忙而作罷,直到她過世,他們都沒能來此一起享受優閒。
「哈,虧你還在這裡住了那麼久。」她愉快的嘲笑了維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