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凊沂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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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所以,這一仗,只准勝不准敗。麗妃的父親是個驍勇善戰的將軍,不只父皇需要他,國家更要重用他,如果升一個妃子能夠得到他的不貳忠心,一個好皇帝就該去做,絲毫不懷疑。」

  「瑾妃活該被犧牲?」我明知道阿朔是對的,可就算他對,瑾妃還是無辜、還是可憐。

  「她沒有被犧牲,我保證她的冷宮歲月不會太久,母后已經交代過,那裡的生活用度一切從優。你去那裡,有看到瑾妃被嚴密看守嗎?」他問。

  冷宮歲月不會太久,這代表……我用眼神詢問他,他也用眼神給我正面響應。鬆口氣,阿朔的保證,一口氣消弭了我所有的不諒解。

  「真的不會太久嗎?」我軟了語調,再度確認。

  「你要我發誓?」他斜眼瞄人,臉色表現得很明顯──有膽你就叫我發誓看看。

  「不必發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何況說話的是偉大的權朔王,誰敢質疑?」我拋出笑臉,把他剛硬的五官線條拉出柔軟曲線。

  「以後想發脾氣,先弄清楚前因後果再來大放厥詞。」他沒好氣瞪我。

  「是,四爺的教誨,幼沂謹記在心。」只要瑾妃沒事,要我多麼諂媚巴結,我都辦得到。

  「先別去探瑾妃,等事情再平靜一點,好不?」他問。

  他在徵詢我的意見?我還以為他只會命令人。「是,四爺怎麼說都成。」

  「這陣子宮裡有事,你安分些,別淨惹事上身。」

  有事?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大事要發生了嗎?心惴惴不安起來。

  「遵命。」我用三根手指頭敬了個童軍禮,他肯定看不懂,可他笑了,眼底有著寵溺。

  「你啊,不改改性子,以後要怎麼辦?」

  我咬著手指頭,裝淘氣。「那就……就回去問問我爹,他是不是皇帝所要仰仗的力量,如果不是的話,就得趕快想個法子找座靠山,免得下次……」

  他歎氣,沒讓我把話說完,就將我拉進懷裡,一個密實的擁抱把我妥貼收納。「不必找了,你的靠山在這裡,跑不掉、鏟不平、坍不了。」

  他要當我的靠山?跑不掉、鏟不平、坍不了的靠山吶!心悴悴地跳著。

  身子暖暖的、心暖暖的,連貼在他胸口的臉頰都暖暖的,我那一大堆穿越時空原則跟離家出走念頭消失,頭腦暫停作用,但五官自己發揮功效。

  眼睛說:這個男人的表情很溫柔,若非真心喜歡,他會直接讓常瑄把我擋在外頭。

  耳朵說:你聽四爺的心跳多麼沉穩,他是那種紋風不動的石頭男人,若非真心真意,他說不出這種話。

  鼻子說:阿朔身上的味道很好聞,他是讓人悴然心動的好男生,如果放過他,說不定我與愛情再也無緣。

  而皮膚說:他的擁抱很溫柔,他一定也有顆和擁抱同樣溫柔的心。

  還以為從來都只是我的主動、我的勾引,我三番兩次侵門踏戶,逼著他當朋友……

  茅塞頓開呵,原來嘴裡口口聲聲說不要,心底一次一回用朋友隔離對他的感覺,可終究,我期待這個懷抱,已經很久……

  原來,他對我,也有那麼一點點不同,我們之間不是單方面交流;原來,他願意讓我倚靠,即使我是個麻煩人物……

  前幾日才唱過的歌詞跑到腦袋中造反,黃小琥感性的歌聲揚起,牽動心情──

  你從不知道我想做的不只是朋友

  還想有那麼一點點溫柔的驕縱

  你從不知道我想做的不只是朋友

  還想有那麼一點點自私的佔有……

  恍然大悟,我總是愛在他面前驕縱,老是自私地想對他多一些佔有,那是因為,我想做的不只是朋友?

  念頭浮現,我該害怕的,在這個時代,不應有感情牽扯;但在他懷中,我像對嗎啡上了癮,不想推開他、不想錯失他的溫柔。也許是費洛蒙作用,他想抱我,我很開心,並不需要得到「允許」。

  「如果我被關到冷宮,你會求皇后,讓我的生活用度一切從優?」我沒話找話說,卻沒想過這話有多麼不妥。

  「會,但我會讓警衛嚴加看守。」他咯咯輕笑,不以為忤。

  「為什麼?」我抬頭,詫異。

  「因為你不像瑾妃,會乖乖待在那裡,就算翻牆、挖狗洞,你都會想盡辦法逃走。」

  「你還真瞭解我。」我笑問。

  「我損失不起你,就是五花大綁,都不准你逃。」他的手圈得更緊了。

  這些話他說得語重心長,我不懂他的口氣,不確定他知道些什麼,但我成了他損失不起的女人?這件事,讓我既驕傲又得意。

  這樣,我們之間,算是有某種認定了,對不?

  這天,我們在樹下野餐。我很開心,不管我怎麼任性、發脾氣,他都沒忘記,我錯過午膳時間,腸胃仍然空虛。

  第八章 禍從天降

  我老是在夜裡想著、分析著,為什麼是阿朔不是鏞晉?為什麼花美男除了朋友,不能再前進?為什麼那麼多好男人在眼前,獨獨阿朔給得起安心?

  我尋不出答案,但能確定,想起他,幸福就會在心底轉圈圈;夢到他,那日肯定是一夜好眠;我所有的幸運都和阿朔掛勾,只要在他身邊多待一分鐘,我便多了一分快樂。

  我常常壓縮著理智念頭,不准它冒出來規勸我──別在不合宜的時空裡架構愛情。偶爾,我會故意忘記,自己真正的名字叫做吳嘉儀,上有姊姊、下有弟弟,我生存的時代是二十一世紀。

  在大多數的時間裡,我甚至說服自己,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對月,曾經擁有勝過天長地久。就是這樣的放縱,我偷偷地允許自己,愛上阿朔。

  至於阿朔,那樣矜淡的男子,已經說了一句「我損失不起你」,我還能對他再做非分要求?不能吧!我們之間或者沒有結局未來,但當下,我們都幸福著,這樣就夠了。

  「在想什麼?」阿朔把一筷子脆筍夾到我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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