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心也好,總要讓蒼城主多看看、多比較,才能挑到最滿意的。」司徒杏不以為意的聳肩。
「天啊!妳怎麼這麼說呢?」
婦人們發出驚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是啊,城主喜愛的是妳,妳怎能將城主往外推?」多傻的姑娘。
「重要的是,城主可是當眾吻了妳。」有人嚴肅的點出重點。
「這代表妳已經沒有清白了。」另一人也皺起眉頭
「所以,妳一定得嫁給城主。」所有人異口同聲說出這個結論、
結論一出,婦人們立刻綻開笑容,認定這樁婚事一定成得了。
雖然司徒姑娘似乎有些猶豫,不過按城主的個性,一定會負責到底,給司徒姑娘一個交代的,用不了多久,司徒姑娘終究會成為她們的主母,太好了!
「司徒杏,借一步說話。」
一道稚嫩嗓音忽然插入婦人間的談話,引起婦人們的注意。
「啊,軒少爺!」婦人們發出驚呼,連忙恭敬的朝蒼要軒福身。
軒少爺課業繁重,大多在內城學習,要見到他,實在很不容易呢!
「各位,我想和司徒姑娘單獨談談,能否請各位讓個路呢?」蒼要軒筆直站在人群外,身穿紫綢金虎紋棉襖,顯得俊俏又尊貴。
「是。」婦人們再次福身,接著全部動作迅速的回到繡坊。
看來軒少爺一定是聽到了消息,才會特地到繡坊來,啊,真希望軒少爺能喜歡司徒姑娘,畢竟往後司徒姑娘就是他們的當家主母了呢。
第9章(2)
直到婦人們全都離開了,司徒杏才拂去肩頭的細雪,朝他眨眨眼。
「如何,還喜歡你身上的小老虎嗎?」
他輕哼,將下巴昂得高高的。
「不喜歡,就不穿了。」他雙手負後,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就連語氣也如同大人一般高傲。
她輕笑著,忽然拉住他的小手。「過來,那裡會淋到雪。」
她將他拉到屋簷下,讓他待在小火爐前,小心的不讓他凍著,而他也溫馴的任她擺佈,沒有絲毫反抗。
「聽說我叔父吻了妳。」他開門見山地說,一點也不曉得含蓄。
「你才幾歲?別道聽塗說。」她立刻瞪他一眼。
「這可不是道聽塗說。」蒼要軒篤定的搖頭。「全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還繪聲繪影的描述當時的景況,妳──」話還沒說完,他便親眼瞧見她臉紅了。
這是他頭一次瞧見她臉紅,也是他頭一次曉得原來她的面皮這麼薄。
他瞠大眼,瞬間領悟叔父原來不只武功厲害,就連「吻」也修練得爐火純青,竟然能讓陰險嬌蠻的司徒杏,瞬間變了臉色。
「不許你再提那個吻。」她嬌喝命令,簡直不敢相信城裡的人,會在小孩面前談論她和蒼衛宮的──的──
噢!摀著臉,司徒杏懷疑自己的頭髮一定也紅透了!
「為什麼?」蒼要軒不禁更困惑了。
他今年八歲,雖然學的東西不少,卻學過「吻」,雖然聽城裡的人描述,他多少明白「吻」就是兩個人將嘴巴湊在一塊兒,可到底還是不能理解其中的奧妙。
「就是不准。」她無法和一個八歲的孩童,解釋這種問題。
「好吧。」他聳聳肩,幸虧對「吻」也沒多大興趣。「那妳何時會接受我叔父的求婚?」他說出重點,這才是他來這兒的目的。
她瞪著他。
「我不打算答應。」怎麼連他也問這問題?她不禁要懷疑,將來整個蒼淵城的人,可能會連手逼她嫁給蒼衛宮。
「為什麼?」
「你不是討厭有人接近你叔父?」
他別開臉,神情有些彆扭。「妳不一樣。」
她挑眉。
「總之!」他輕咳一聲,才又轉過頭看向她。「我叔父喜歡妳,妳應該答應他。」他很認真的建議,明白她是叔父唯一主動親近過的女人,若不是喜歡她,叔父絕對不會這麼做。
「憑什麼他喜歡我,我就得嫁給他?」司徒杏不以為然的輕哼。「何況,他喜歡的不見得是我。」至少他就篤定,他「看上」得是她的能力。
蒼要軒皺起眉頭。
「我聽說妳已經二十五了,妳要是拒絕,往後鐵定沒人要了。」聽說二十五歲的女人,比根草還不如呢!
咻!
一枚繡花針忽然直逼他的門面,司徒杏噙著冷笑,糾正他錯誤的觀念。
「我想你應該是弄錯了,我不是沒人要,而是我不要人。」
蒼要軒瞪著那枚繡花針,不明白她的動作怎能這麼快,更不明白那繡花針究竟是打從來的。
「女人終究都要嫁人。」他將視線從銳利的針頭,緩緩移到她臉上。「嫁給我叔父,保證妳絕對不吃虧。」
老天,這對叔侄是串通好的嗎?竟連說法都一樣!
「你真想你叔父娶妻,那就去幫他找個更好的姑娘吧。」她無力收回繡花針,只想趕緊回繡坊。
「不可能的,叔父討厭女人,除了妳,他一定不會再喜歡其它人了。」他連忙拉住她的衣擺。
「那可不見得。」她冷哼。既然蒼衛宮看上的是她的能力,那麼只要再替他找個有能力的姑娘,說不準他一樣照收不誤。
他抿著嘴,用力搖頭。「是真的!自從二奶奶和我娘拋下城民自殺而死後,叔父就不再相信女人了。」
「什麼?」司徒杏一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
自殺而死?可城裡的婦人明明說……
「那年大戰,爺爺和父親戰死沙場,二奶奶和娘受不了打擊,絕望自刎,她們拋棄了生命,也拋棄了城民,叔父是為了替她們保留尊嚴,才會對外宣稱她們是戰死沙場。」蒼要軒一口氣說出蒼家最不欲人知的秘辛,同時也終於說出蒼衛宮心中一輩子的痛。
那年是他第一次見到叔父,可他永遠忘不了叔父跪在靈前,那悲痛到近乎癲狂的神情;懵懂如他,其實已能感受到被人舍下的痛,更遑論是叔父?
司徒杏完全無法形容心裡的震撼。
「可你那時才三歲……」噢!老天爺,他怎能記得那麼多?他的娘親怎能忍心丟下他?蒼衛宮又怎能承受那樣椎心刺骨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