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聽完,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畢竟旁邊有個探頭探腦不知道在期待什麼的簡品篆,他才不會讓她有任何八卦可言。
不過心裡是雀躍的。
爺爺所做的蛋糕,每一個他都能完美的複製出他的味道,唯有這個,他怎麼也做不出來,直到那晚她說了肉桂,他又做了幾次,修改比例,做出認為最好的,無論如何都希望她能第一個吃到。
結果如他所料的,她笑了,他頓時心滿意足。
他很喜歡在人們臉上見到享受甜點,或接過蛋糕時喜悅的神情,卻好久沒感覺到那種只要別人滿足、他的努力就值得的成就感,是她太少笑了,他才會這麼覺得嗎?
其實他有點搞不懂,卻想看到更多更多她因為甜食而開心的表情。
第3章(2)
AM12:15
終於測試完飄落櫻花瓣蛋糕,並把蛋糕送進冰櫃的藍朔維和所有留下的蛋糕師傅走出蛋糕房,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疲倦卻又安心滿意的神情,互道晚安後,蛋糕師傅先走,沒多久計算完當日營收的簡品篆也離開,並告訴藍朔維,趙紙絆睡在她的老位置上。
簡品篆貼心的留了一盞燈,溫暖的暈黃燈光,搭配那扇為她保留的藍色窗框,製造出一股安心感,大概因此她趴在桌上睡得很沉。
藍朔維在一段距離之外停下,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今天她其實是硬被他拖來的。
那間麵攤離她家很近,她也說了可以自己走回去,但他還是把她帶來了。也許是想著瘋狂發飆的時候,可以多一個人罵,或者什麼還沒想出來的理由……對,「理由」總是有辦法在事後找到一堆,但當下那麼做的原因,他一定是想也沒想。
藍朔維慢吞吞走近她,依靠桌沿,目光流連在那蓬鬆微卷的俏麗短髮,她令他想起旺卡。
等他回神,已經情不自禁揉亂她的發,原本疲憊的身心,像是被另一個神采奕奕的自己接管,頗為享受這一刻。
一個念頭莫名升起——他可以為她做任何蛋糕,只要她開口要求。
睡夢中的趙紙絆感覺有人溫柔的撫摸自己,太過真實的感覺,使她清醒過來,第一眼見到的是映在窗上的他,正以一種心無旁鶩的眼神直瞅著她。
眨了眨眼,她以為看走眼了,那漂亮的手竟在觸摸自己!
心兒怦怦跳著,她抿緊雙唇,兩頰微紅,靦腆又羞澀的皺起五官。
慢半拍從窗玻璃發現她醒了的藍朔維,沒有出聲,只是觀察她難得一見的表情。她沒有拒絕他的觸碰,反而露出這樣的表情代表什麼?
她……喜歡他嗎?
「剛剛,你幫我實現了一個願望。」和他在窗上交會視線,趙紙絆淡淡開口。
「什麼?」
她笑而不語,才不會告訴他有多喜歡這雙手。
藍朔維有被吊胃口的感覺。
「嗯……蛋糕做好了?」趙紙絆轉移話題。
「我們都很滿意,就等著看新娘的反應。」他漫不經心的說,放鬆的模樣真的像身處家中,躺在最舒服的床上撫摸自己的貓。
「那一定很令人期待。」她舒服的閉上眼。
「明天要跟我去送蛋糕嗎?」他也想讓她感受顧客看到蛋糕那一刻,興奮得像個孩子般的景象。
蛋糕會使人產生幸福的感覺。
「明天不行。」
「你要做什麼?」
「有點事。」
她沒有解釋,而是簡單帶過。
這很正常不是嗎?他又不是她交往中的男朋友或親人,她確實沒必要交代……只是令他有點不舒服而已。
想他不也替她養了那蠢貓好幾天——
「喔!糟了,旺卡。」
「旺卡怎麼了?」聽到他不妙的低呼,她忙問。
「今天晚上還沒餵它。快,收拾收拾,我們要回去了。」藍朔維微惱的催促她。
他收養了旺卡嗎?
半個小時後,他們回到藍朔維的住處。
打開燈,客廳裡沒看見旺卡的蹤跡,於是他們在屋子裡亂轉,四處呼喊它的名字。
最後在他的臥房裡發現一片狼藉。
「那只蠢貓!」低咒了聲,藍朔維放下貓食,開始整理房間。
聽到人聲,躲在暗處的旺卡突然跳出來,往趙紙絆身上撲去。
一個黑影飛撲,趙紙絆直覺後退,還好跌坐在床上,沒有摔傷。
「讓它先吃東西,省得又亂搞我的屋子。」藍朔維沒好氣的說。
抱起在身上撒嬌的貓兒,趙紙絆把它放在貓碗前,餓壞的旺卡立刻狼吞虎嚥起來。
「旺卡,你找到一個好主人了。」蹲在貓碗的另一邊,她輕聲細語。
「什麼?我有沒有聽錯?它不是你的貓?」正在拉床單的藍朔維蹙眉。
趙紙絆望了他一眼,「不是,我只是常在院子裡餵它,前陣子搬家後,就沒辦法餵它,所以才會買罐頭回來給它吃。」
藍朔維一愣。
天啊!他到底做了什麼?搞得自己一身麻煩?
「既然這隻貓不是你的,我明天就送去動物收容中心。」
「為什麼?你不是要養旺卡?」她不解。
「看看這房間,你給我養它的理由。」他沒事養一隻和自己「同名」的貓幹嘛?
「說的也是。」環視四周,她點頭同意,「那我把旺卡帶回家好了。」
之前因為媽媽對貓毛過敏,於是她只能喂不能養,現在一個人住,她就可以養它了。
「我懷疑養活它,你得先餓死,到最後兩頭空。」她根本不瞭解生活在這世上的訣竅——沒錢還想養貓?對現在沒有固定工作的她而言,光是買它的食物就是一大負擔。
幹嘛以前不養,現在才養?
腦海有一瞬間竄過這個念頭,藍朔維猛一頓,腦中某條線接上,突然明白他們發生一夜情的那一晚,她並不是回來喂旺卡的,因為他家門口沒有貓食罐頭,而且她也搞錯自己家,這表示她完全忘了旺卡,那麼她回來的主要原因……是想看看父母回家了沒吧!
所以才會出現那種無所適從的迷惘,她只是太寂寞了,於是向他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