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頭髮好軟,又很蓬鬆,像泡芙一樣……雖然我喜歡長髮的女人,但是就這樣交往下去也不錯……
你的意思是以後也願意和我睡在一起?
如果交往的話。
回想至此,藍朔維抓著床單,懊惱的坐上床。
糟糕……原來是他先說要交往的。
每件事都是他主動提起的,他在她脆弱的時候,提出了這樣的邀請,她渴望別人的陪伴,於是答應。
唉……他甚至想起她當時充滿安全感的笑容,彷彿找到依靠;結果他卻在隔天醒來完全忘記這些事,當面拒絕她,還一腳把她踢開。
難怪她會失望。
雖然要對一個「酒醒失憶」的人,提起他在醉酒時說過的承諾是挺難堪的,但她還是該說的,必須告訴他啊!這古怪的女人看起來很冷靜,其實是個天然呆,對任何人都沒有要求,不怨恨拋棄自己面對一切的父母,也不生毀去承諾的他的氣……
但是為什麼?他想溫柔的對待她,想好好待她。
「我想時間差不多了,現在就帶旺卡回我家。」趙紙絆出聲打斷他的思緒,為這幾天他的付出道謝。
「慢著。」他伸手招住她。
「你要把多的貓食給我嗎?」她還知道要貪些小便宜。
「旺卡可以留下來。」他退一步,困窘的搔頭,「那天在店裡說的話不算數,你願意留下來嗎?」
趙紙絆不自覺的放開旺卡,獲得自由的旺卡回到貓碗前喵喵叫,但還有事情沒解決的一對男女沒有理會它。
他說了哪些話?蛋糕的價錢嗎?那跟她留下來有什麼關係?況且留下來是什麼意思?他要僱用她?
搞不懂藍朔維的話,她謹慎的回答:「我會常常來看旺卡的。」
第4章(1)
「趙小姐,等你好多天了!」
下午三點半,簡品篆一見到趙紙絆,幾乎要感謝天。
那天的「飄落」蛋糕大成功,不過並沒能讓藍朔維維持好心情太多天,因為最近趙紙絆都不到店裡。據他們私底下猜測,這陣子藍朔維也沒見過她,加上現在是結婚的季節,一個禮拜就有幾百個結婚蛋糕要做,還有消防局、高爾夫球場、百貨公司、派對,甚至動物園週年慶的蛋糕,要求樣式又特別多,大伙自然緊繃,氣氛僵硬,然後藍朔維就會大發火。
最近的日子簡直是水深火熱!
「我在打工。」趙紙絆聳聳肩。
要吃他們店裡的蛋糕,需要很多錢,所以不能常常來。
在以前,錢對她而言不是需要「存」的東西,所以存錢對她而言是全新的體驗。
「藍先生每天都會在你該出現的時間出蛋糕房——」簡品篆開始報告。
「這是一種關心鄰居的方式。」不知何時出現的藍朔維皮笑肉不笑的截斷她的話,不給她八卦的機會。
簡品篆對她皺了皺鼻子,然後悄悄說:「我該去檢查今天的訂單了。」
「八卦真是人生!」他挑眉,以戲劇化的語調高歎。
彷彿消防員終於把火撲滅,簡品篆和所有服務生都大笑。
還好趙紙絆來了,藍朔維的幽默感也回來了。
「你找我有事?」她問。
「……你很多天沒去看旺卡了。」被她問倒了,藍朔維氣悶回答。
「我找到一個固定的工作。」
「找到?」令人不敢相信。
「在路上有人問我要不要打工。」她老實承認。
藍朔維聞言,危機感驟升,「是什麼工作?」
哪有工作會在半路上自己找上門?「涉世未深」的她該不會被騙去做什麼玷污自己的工作吧!
「賣蛋糕和咖啡的店。」
他鬆了口氣,然後又嘲諷,「你不知道找工作可以看報紙嗎?」
「現在我知道了。」
藍朔維端出一個試做的蛋糕給她,接著自動在她面前坐下。
「你不是作者嗎?如果是因為沒有電腦無法寫作,我可以借你家裡的電腦,只要你看好旺卡,別讓它破壞臥室就好。」
「我想存錢。」
「存在哪兒?你無法動銀行的帳戶,還是你有其他帳戶?」他訕笑,擺明了看不起她。
「我買了一個存錢筒。」趙紙絆拿出手機,桌布正是全新的存錢筒,而且看來價值不菲。
「多少錢?」會拿存錢筒當手機桌布的人真夠奇特的了!
「老闆說算我便宜一點,一千七百五十塊。」
「原價多少?一千七百五十一塊?」真正要存錢的「小孩」才不會買那麼貴的存錢筒。「還有,我不知道你有手機。」
「舊的那支放在家裡沒機會拿出來,這支是打工的同事賣給我的。」
「二手機?多少錢?」
「他說用了兩個月,還在裡頭灌了許多遊戲和歌曲,所以算我一萬兩千塊,但是這個月沒領錢,就先給他之前打工剩下的兩千塊。」
兩個月?它看起來少說用了兩年吧!再者那人把記憶體全塞爆,還跟她加收錢,根本是看她愚蠢好騙!
藍朔維忍著怒氣,再問:「你現在身上還剩多少錢?」
「存錢筒裡有三十五塊,身上有六十塊要吃蛋糕,冰箱裡有一百塊,總共一百九十五塊。」
「全部財產只有一百九十五塊的人沒資格吃蛋糕!拿去吃便當!」藍朔維咬牙切齒,幾乎快被她氣死。
「甜點是我的動力來源。」她正經八百回答。
「首先,把存錢筒拿去退,我帶你去買可以存到更多,卻只需要二十幾塊的存錢筒,然後我跟你去把手機當面還給那個騙子。」藍朔維合下甜點師傅的帽子,大有馬上行動的意思。
如果不解決她這些狗屁倒灶的事,他有預感絕對無心再進行蛋糕房工作。
「但是店長說需要手機才好聯絡我。」
「那麼忘記這個騙子的手機,我給你一支!」他抓起鑰匙。
於是四十分鐘後他們退回存錢筒,拿回一千七百五十塊,剩下手機要解決,而趙紙絆開口了——
「我不知道你為何如此堅持,但那個同事現在正在工作中,我不能去吵他。」
駕駛座上的藍朔維睨了她一眼,眼神像在警告她沒有說話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