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三三角眼轉了轉。這是指兩人中的哪一個?
「這個……她們都在後院。」
「她們?」
「少主問的不是余系芍與小玉兩人嗎?」素三抹著汗探問。
這次主子意外的帶回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害得他屁股重傷的凶寡女子!
之前少主得知他將這女人趕走後竟杖刑他一頓,讓他足足十天下不了床,只要想起這事,他就恨得想將這個寡婦挫骨揚灰。
茶夙潭點了頭,眼神一瞟。「她們在後院做什麼?」
「洗衣服。」素三不假思索的回道。
「洗……衣服?」濃眉逐漸攏起。
素三瞧了不住心驚。「主子,這是那姓余的丫頭在別院時原本的工作。」他馬上解釋。難道主子不滿意他的安排?
雖然他很想虐待那女人,但他還沒笨得在主子尚未離開前就下手,他會等主子離開,再好好整治她的!
「她先前不是個尚衣女?」茶夙潭微訝的問。
「不……不是,那是頂替被您驅離的茉香的工作,她其實是個幹粗活、低下的浣衣女。」他語氣故意帶著貶意。
「是誰告訴你,她回來後仍是個浣衣女的?」茶夙潭淡聲問,不見喜怒。
「是那丫頭自己說的,她說已賣身茶家,將終生為僕,自己主動來向我討回原來的工作。」其實他乍聽她要在茶家當一輩子的奴,也是嚇一跳,不過這樣更好,日後他更可以盡情的欺凌她,也不怕她逃走了。
「而你就應承了?」茶夙潭音調稍揚。
這是那寡婦自己要求的工作,有什麼不對嗎?「人要物盡其用,畢竟她對洗衣這件事駕輕就熟,而且是她自己向我討回,所以——」
「所以你沒來請示過我就自行做了主?」
素三臉色倏黑。「我想說這是小事,往常這種事都是由總管決定就可以——」
「她的主子是我不是你,是誰給了你權限決定她的事?」茶夙潭面色沉下,語氣冷不防轉為凌厲。
「啊?」素三已經嚇得屁滾尿流了。
「你自作主張的膽子不小!」
「主子饒命啊!」咚的一聲,他冷汗直流的跪下,這一跪,屁股上的傷口立即崩裂,褲子沒一會全染紅了。但他不敢哀叫出聲,頭叩在地上拚命顫抖。
可是抖了好半天卻沒聽到上頭再有聲音下來,他膽顫的仰頭望去,見主子竟是一臉平靜無波的闔目在養神,好似方才沒發作過,他一陣愕然,不禁鬆了口氣,一會果然聽見主子懶懶的吩咐,「下去吧!」
素三幾乎要感恩得痛哭流涕了,蒙大赦後,他使出吃奶的力氣奮力由地上狼狽爬起。他這顆屁股怕是又爛了,他得趕緊回去上藥搶救才行。
艱難的走至門口,忽又聽聞主子緩緩的發話,「出去後自己到柴房領罰,這次就杖責二十。」
他當場腿一軟,一屁股跌到地上,原本裂爛的屁股更加血肉模糊了。
茶夙潭在別院僅待了三天就接到身在京城的老父重病急召的消息。
而該操辦少主回京事宜的索三,因為被以施刑,下半身幾乎癱了,只好由如意暫代職務指揮打理。
如意見余系芍回來後氣色仍顯蒼白,沒要她跟著忙,而她浣衣女的工作也莫名其妙的教人頂了去,她一時無事,只好在自己的小屋裡打掃起來。
她正認真的在擦拭積了灰的窗子,忽然訝異的看見小玉氣喘吁吁的跑進屋。
「什麼事跑這麼急?」她皺著眉抽出自己的手緝幫著對方拭汗。
小玉哪有心思管自己流了多少汗水,十萬火急的扯下她的手絹,急道:「余姐姐,你怎麼還待在房裡?」
余系芍一愣,「今日沒活兒,不待在房裡要去哪?」
「你不知道嗎?」小玉沒頭沒腦的急問。
「不知道什麼?」
「哎呀,怎會這樣?」她急得跳腳,「快,少主還等著,連脾氣都發了!」她拉著她就走。
「等等,少主不是要回京了,他等我做什麼?」余系芍抽回自己的手。
「就是要走了不見你才發脾氣的!」沒時間耽擱了,小玉索性推著一頭霧水的她往前跑。
「這是怎麼回事?他走他的關我什麼事,為什麼要發脾氣?」她做錯什麼嗎?
「少主不是有耐性的人,等你等久了,自然火氣就上來了。」小玉一路將她推到別院大門口。
余系芍見著門外停下數輛馬車,四周站滿送行的別院奴僕,就連重傷的素三也教人扛來。
她一出現,眾人立即射出羨妒的目光,素三更是一臉恨然的瞪著她,讓她丈二金剛完全摸不著頭緒。
「你怎麼現在才來,你的行李都幫你放上車了,快去吧!」如意快步走向她,急著催促。
「我的行李?」她越來越糊塗了。
「東西也沒幾樣,少得可憐,不過少主既然要帶你走,應該就不會虧待你。」
如意表示。以為好姐妹又可以相聚了,不料才見面沒幾天又得分離,她是真的很捨不得。
「誰說我要跟著走的?」余系芍錯愕不已。
「我說的,還不上來!」馬車裡傳來茶夙潭極為不耐煩的聲音。
她更驚愕了,反而杵在原地沒有動。
負責駕馬車的李鳳獅見狀,趕忙過來。「先上馬車吧,少主等你足足有半個時辰了!」說完,示意如意與小玉兩人一人一手的將她送上馬車。
她壓根是被推進馬車裡的,有點狼狽的跌上一層舒適的厚毯,雖然不疼還是有些惱,想回頭再問個仔細,但頭還沒回就赫然瞧見一張黑面。
「呃……少主,你怎麼在車裡?」天啊,他的臉怎麼這麼臭?
「這是我的馬車,我為什麼不在這裡?」聲音明顯透著不悅。
如意她們也真是的,竟將她推進少主坐的這輛馬車來,難怪他臉色這麼難看!
「那麼是我坐錯馬車了,我這就——」
「上路了!」他低喝,車子馬上發出嚏的聲響,出發了。
「等、等會!我還沒問清楚怎麼就走了?」她焦急的向外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