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
凌空而起的感覺,讓她在瞬間被嚇醒,猛然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只見一個男人的下巴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她驚慌的想掙扎,卻發現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想尖叫救命,也只能發出小貓叫般的聲音。「啊……」
聽見聲音,下巴的主人低下頭,眉頭輕蹙,帶著憂心的臉對上她的,柔聲開口說:「你醒了?」
是賀子躍。
一見是他,她驚懼的心一下子便落了地,原來她在他的工作室沙發上睡著了。
「我怎麼了?」她虛弱的問道,發現自己真的很不對勁,渾身無力。
「你好像在發燒。一定是被我傳染了。」他眉頭緊皺,語氣中充滿懊惱與隱忍的怒氣,嘴巴在閉上後抿得好緊。
被傳染感冒了嗎?難怪她下午會頭痛了。
「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她輕輕的開口說,注意到他旁邊還站著演技精湛的小帥哥李洛。
「卓越豐去開車了,附近有間診所的醫生還沒下班,願意等我們過去。」他置若罔聞的告訴她,步伐平穩的抱著她走進電梯。
李洛幫忙按好電梯樓層後,對她揮手微笑,之後便消失在漸漸關上的電梯門外。
「什麼時候開始覺得不舒服的?」電梯開始往下降時,他開口問她,聲音有些嚴肅。
「傍晚。」她略微停頓了一下,才低聲回答。
「為什麼不說?」他的語氣透露些許怒氣。
「只是有一點頭痛,我以為過一會兒就會好。」
「既然沒好,為什麼還是沒說?」
凌未央不說話了。她連自己何時睡著了都不知道,要怎麼說?況且,即使她沒睡著,他和特地前來找他的唱片公司大老闆正在開會中,她也不好意思打擾他呀。
她的沉默讓他緊抿了下唇瓣,接著像投降般的輕歎一聲。
「不要讓我擔心。」他終究還是沒辦法斥責她,對她生氣。
「之前你發高燒卻死不去醫院,不也讓人擔心?」她低聲的說,趁機戳他弱點。
「所以你這是報復嘍?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我沒這樣說。」她咕噥否認,但一聽,就是這個意思。雖然這是無意造成的結果,但也正好讓他嘗一嘗,擔心一個任性的人是什麼滋味。
電梯門打開,他抱著她走出電梯,朝大門外走去。
「如果,」他猶豫了會,忽然開口說:「我答應你以後我生病,都會乖乖地去看醫生,那你是否也可以答應我,以後你若覺得身體有什麼不舒服,不管是大病小痛,都會跟我說?」
她有些吃驚的抬眼看他,沒想到他會這麼容易就妥協。
「你是說真的嗎?你不是說你討厭醫院?」她問他。
「我是討厭醫院。」他嫌惡的說,接著語氣卻瞬間變柔和,「但為了你,我會忍耐。」
凌未央感動得無以復加,原來他的退讓竟又是為了她。
「謝謝你,賀子躍。」她不由自主的說。
「謝什麼?還有,你是不是應該改口,不要再連名帶姓的叫我了?」他說。
「為什麼?」她有些不解,過去她一向都這樣叫他的呀。
「因為連卓越豐都叫我子躍了,你這個做大嫂的,怎麼可以達名帶姓的叫自己老公?」他說得理所當然,她卻聽得滿臉發燙。
「我們又沒結婚,你還不是我老公。」她抗議的低語道。
「那要不要順便把婚結一結?」
他話接得順口,她聽了卻整個人呆住。
他這是……在跟她求婚嗎?
叭!
一道喇叭聲介入了兩人世界,他們同時望去,只見一輛轎車打著方向燈朝他們所在的路邊駛來,然後停了下來。
是卓越豐的車。
他將車停好後,立刻從駕駛座上跳下來,迅速地繞過車頭,跑到這邊來替他們開車門。
本以為她還在昏睡中的他,看見她睜著一雙大眼,還被嚇了一跳。
「大嫂,你醒了?你覺得怎麼樣?不舒服就要說呀,你這樣會把人嚇壞,會把我害死的。」他忍不住小抱怨一下。
將她小心抱入轎車後座,賀子躍跟著坐進車內,他抬起頭來,冷眼瞪著仍站在車門外的卓越豐說:「你再不去開車,我現在就讓你死。」
卓越豐嚇得雙目大睜,立刻關上車門,奔回駕駛座去開車,讓坐在車裡的凌未央有點想笑。
診所距離工作室不遠,開車十分鐘就到了。
醫生為凌未央量耳溫、檢查喉嚨有無發炎,又問她一些問題後,便開了一些藥給她,結束看診。
根據診後的結果,她的確是被傳染了感冒,現在是初朝狀況。但如果照賀子躍之前的病程來看,今天晚上可能還會再發燒,她要得多加注意。如果有發燒,就要吃醫生另外開給她的退燒藥,四小時服用一次。
「晚上你住我那兒。」一走出診所大門,賀子躍立即決定道。
凌未央雖然明白他只是擔心她、想照顧她才會這麼說,但是這樣好像不太好,除了因為他們才剛交往外,他自己也才大病初癒不久而已,也需要多休息,怎能讓他照顧她呢?
「我可以照顧自己,沒關係。」她搖頭說。
「住你那兒或我那兒,二選一。」他一臉不容拒絕的表情,要她做選擇。
凌未央頓時無言,明白他是吃了秤坨鐵了心,絕對不會妥協讓她一個人回家了。
但……她家或他家呢?
他家空間大、采光好、床又軟,冰箱還塞滿了許多食物,更有幫傭定期去打掃,怎麼想,都覺得很贊,唯一美中不是的是,他只有一個房間、一張床。
而她家就算普通了點,至少還有兩張床,未然應該不會介意將房間借給偶像睡一晚吧?
因此,她決定道:「我家。」
於是卓越豐便先載他們回她家,再返回公司樓上,去幫賀子躍拿些換洗衣物與私人用品過來。
凌未央的感冒,比她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嚴重,在回到家稍微向他介紹了一下環境,並帶他到弟弟的房間,告訴他今晚他可以睡這裡之後,然後洗了澡、吃了藥後,她就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睡著了,連卓越豐後來有沒有再來、何時來過都毫無所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