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無與倫比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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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徐秀巖想了想,推開椅子,站起身——

  「別過來!」她聲音帶著模糊的哭腔,雖然和車禍聲帶受損的啞嗓比起來並不明顯,徐秀巖還是聽出來了。

  他開始收拾餐桌上的狼籍,沒有走過去,二十分鐘後才端了杯熱可可,走到她面前。

  「我說了叫你別過來。」把臉埋在雙腿間,史嘉蕾悶悶地說。

  徐秀巖沒有答腔,抓起她的左手,把熱可可塞進手中,然後才說:「我要去洗澡了。」

  也許是聽到這句話,她沒有把馬克杯朝他臉上扔回去。

  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徐秀巖按了按她戴著毛帽的頭,靜靜離開。

  聽見遠離的腳步聲,史嘉蕾抬起頭,把熱可可端到面前,凝視杯裡溫暖的顏色好半響,忍不住低語:「都說我不喜歡熱可可了……」

  真是堅持的男人。

  摸摸被他觸碰過的地方,史嘉蕾想起除了昨晚他無禮的解開她洋裝的扣子之外,其他每次碰她都是在非常必要的時刻,只有剛才這下不是,卻最令她難以忽略。

  望了他消失的方向一眼,她舉高杯子,啜了一口熱可可,面容褪去憤怒和怨恨的痕跡,顯得平靜深沉。

  他究竟為何而來?

  頭一次,史嘉蕾對前夫的行為產生了疑問。

  第4章(1)

  徐秀巖站在蓮蓬頭下,任由溫水當頭灑落,向來堆滿工作的腦子難得淨空,偶爾閃過該從何整理滿屋子的凌亂:這一切得由他自己動手,完全不能期望那只噴火龍小姐幫上任何忙,除非想要自找麻煩;而且也不可能找專業人士來處理,否則史氏火山會再度爆發……之類的念頭。

  原本只是找不到適當的機會對四位長輩說明他們已經離婚的事實,和一股詭異的使命感使然,才承諾自己一定會找到史嘉蕾,也打算在確定她沒事,給長輩們一個交代後,從此與她井水河水互不相干的。

  今天早上他打電話通知雙方家長,告訴他們已經找到史嘉蕾,以及她不希望被人打擾後,隨即被嚴格命令和強烈拜託要好好照顧她不可,迫於無奈,以及被父母念出來的罪惡感,他只得接下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要照顧這個曾經高高在上,如今卻跌得淒慘的女人,絕對很辛苦。

  他拿起洗髮乳,倒了一些在手心裡,開始洗頭。

  她讓他想起一個幹員前輩--為了保護他而受傷,從此一蹶不振的人。

  也許是把那個人投射在史嘉蕾身上,他才會有罪惡感,想幫助她恢復,而不是永遠失去希望。

  這……可能是自我滿足的補償心態而已。

  是吧?

  「史嘉蕾所屬的唱片公司於傍晚發表聲明,提前與她解除唱片約,同時針對未能履行的工作部分,違約金將由公司負擔,只希望她現在能好好休息,不再受任何輿論的影響,放鬆心情,盡快養好傷勢,調理好身體,重新回到娛樂圈來,更希望媒體和網友還她一個安靜的休養空間……」

  史嘉蕾冷眼看著新聞報導。

  其實是不想看的,但是轉到和自己有關的新聞,就是無法克制會去還看,無法克制自己不去介懷。

  違約金將由公司負責?

  這跟錢尼告訴她的完全不同,誰說的是真話她也能分辨。

  當然,她很清楚自己再怎麼也鬥不過唱片公司,畢竟媒體的操作,他們比她還擅長,而且一旦認定了公司是上司的這種心態,下意識就會產生懦弱的妥協,只因上司是發薪水的人,如果抗議的話,他們有本事把她搞垮,讓她在娛樂圈待不下去,惡性封殺她。

  但是把唱歌從她身上剝奪後,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這便是把興趣變成工作的悲哀。

  是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看清楚自己有多無能為力,在跌落谷底的時候,還被人一腳踹開。

  「好冷……」是人情的冷暖,還是天氣真的很冷?

  全身冰冷的史嘉蕾握緊杯子,彷彿這是僅有的溫暖,她緩緩站起身,失魂落魄地走回房間,將自己縮進被窩裡,又打開房裡的電視,在幾台新聞台間來回轉著,如果看到自己的新聞就停下來,如果沒看到,就像發了瘋地狂轉台。

  她是個愚蠢的人,所以擺脫不了心魔,只能受其控制。

  徐秀巖赤裸著身子從浴室走出來,看見的就是這副景象,電視以飛快的速度在換台,她的眼神近乎癡狂,連他出來了都沒發現。

  用毛巾擦拭濕潤的黑髮,他不發一語觀察她的神情,這時她突然停下手指的動作,但電視台仍在轉換,她臉上浮現慌張的神色,等到頻道停止轉換,又急急忙忙的用比較慢的速度調整頻道。

  螢幕停在有關她的新聞上。

  這下徐秀巖總算明白她在做什麼,他走了過去,握住她緊握遙控器的手,以強勢但不失輕柔的動作拿走。

  史嘉蕾如大夢初醒般,愣愣地瞪著他。

  「你把自己逼得太緊了。」他說,同時握了握她的手。

  垂下腦袋,她的神情有點迷惘,似乎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一個勁兒地在他和電視新聞上來回,看起來好脆弱。

  「好冷……」她不安的望了他一眼,嗓音水啞的低喃。

  徐秀巖蹙起眉心,看到她惶惑的表情,心口有點悶悶沉沉的感覺,忍不住坐上床沿,結果史嘉蕾突然朝他撲過去,圈住他的腰,他先是頓住,而後才笨拙的拍拍她的背。

  也許她沒發現,但他可沒穿衣服。

  並非因為她的靠近而起了生理反應,但他不自在的挪動身軀,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偏偏她感覺到唯一的溫暖來源要離開了,立刻緊緊依偎上去,似乎很怕他不見。

  這真是奇妙的感覺。

  直到剛才都還抗拒他的噴火龍小姐,如今竟主動靠近,有點像餵了一個禮拜的野貓,終於放下警覺性,願意親近自己,幸運的話還可以摸摸它的頭那樣。

  如果不是因為其他事情使她變得畏怯的話,也許是令人開心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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