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以多欺少,本來就不公平。」車輪戰輸了很正常,不輸才是奇怪——俞清靈又不是武林泰斗,能夠以一敵眾。
可惜長孫無憂的安慰並未驅散俞清靈的沮喪。
「我不想輸的。」更令她介意的是,情敵們輕蔑的眼光彷彿是在說——她配不上長孫無憂!
她從來不會自卑,就算喜歡二哥時一頭熱的追逐,她也沒有任何疑慮,但現在,她卻是心有芥蒂——
她配不上長孫無憂嗎?
俞清靈仔細端詳著坐在床沿替她擦拭傷口的新婚夫婿,他的家世比她家來得好,他會的東西又比她懂的要多,就連武功她都不如他……
俞清靈開始沒自信了,彷彿即將枯萎的花朵,整個人都消沉了。
「你到底是有什麼想不開的?我都幫你贏回來了,這樣還不行嗎?我們都成親了,難道你還要跟我分彼此?告訴我,非得你贏才算贏,我贏就不算贏嗎?」
「呃……」俞清靈被他的一番話說得有點頭暈,但心裡卻有好過一些。「可是你身懷武藝之事也曝光了,是我害的……」
「別把事情全都堆到自己頭上,鈴蘭那丫頭的責任不用你來承擔!」長孫無憂很受不了她沒完沒了的自責,手指在俞清靈的額間彈了彈。
他真的不在意她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嗎?
俞清靈睨著他,在他眼中看到最真摯的情意,她驀然意識到自己與眼前的男子已是世間最親密的伴侶——她就是他,而他的也屬於她,什麼責任、什麼是非對錯,都該由兩人共同承擔!
俞清靈想通了,釋懷的笑了,「接下來會有不少麻煩,你有信心解決嗎?」
「沒有,所以在我們想到對策之前,就先關在門裡,得過且過吧?」
「你隱瞞武藝的事,可不是輕易能解決的啊!」
「以前我還會擔心,但如今我已掌權了,整個家族裡已沒人能對我大小聲!」
俞清靈因長孫無憂自得的笑顏而安心,接過他遞來的交杯酒,與他共飲。
「想多喝幾杯嗎?」洞房之夜,他不反對她喝得醉醺醺的。
俞清靈迫不及待的點頭,突然提道:「你就是無憂公子啊?」
「我以為你是知道的。」長孫無憂不疾不徐的褪下喜服。
「聽說無憂公子是個很豪放的人。」沒想到眼前的男子就是傳說中的那名俠客。
「行走江湖的日子,是我過得最愉快的時候,可惜往後很難再有機會浪蕩江湖了。」他得繼承家業,專心當個文雅又高尚的名門公子。
「笨!早點養成下一代,讓兒孫來繼承家業,你就可以到處逍遙了啊!不然子嗣是用來做什麼的?」俞清靈一邊痛飲、一邊發笑。
長孫無憂盯著她發紅的臉頰好半晌,算算時間——她差不多該醉了。
「你說得沒錯,那麼我們就來生娃娃吧!」面色愉悅的吹熄了龍風燭。
俞清靈眨眨眼,在新房陷入黑暗的瞬間被放倒在柔軟的大床,覆蓋而來的吻透過泛著淡淡酒香的口腔,撩亂了她的心房。
她知道他將要做什麼,她的腦中非常清晰,但卻奇異的沒有絲毫的羞怯之情,反而躍躍欲試,想嘗試到底——她與長孫無憂究竟能有多親密?
昨夜星辰昨夜風,晝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風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清晨醒來,面對身旁的長孫無憂,在他睜開的眼中看到暖暖的溫情與笑意,不知何故,俞清靈想起了這首詩。
她終於瞭解到夫妻之間能夠多親密——不僅是互相敞開的心扉讓對方進駐了,就連無瑕的身軀也可以放心的交給對方佔據。
俞清靈含羞的笑,伸出手與他交握,彼此玩著對方的手指,笑意從眼角、眉梢蔓延到心窩。
「你探探。」長孫無憂示意她按住他的脈搏。
俞清靈輸入真氣試探了一番,發現他的內裡空蕩蕩的,「全無內力?」她驚訝的眼神中有著疑問。
長孫無憂點點頭,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這就是那套能救我性命的武功的缺憾。」
他破了童子之身後,內力全無,精湛的武藝只剩下空殼,以後除了耍耍招式外,再也發不出威力。
「你可以從現在開始重新修練。」俞清靈鼓勵道:「我教你別的武功,保證比玄武門的還要美觀,怎樣?拜師吧!」
長孫無憂聞言不禁笑出聲,「多謝好意,不過沒必要,今後負擔家業,交往的都是名門望族,沒機會與人動粗,再說要是真有麻煩,就由你來保護我,好嗎?」
說到最後,他撒嬌似的望著她,這讓俞清靈的心裡甜到發膩,怎麼捨得拒絕他?
兩人又躺著聊了一會兒,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丫鬟在門外輕喚。「少爺、少夫人,時候不早了,請起身用膳。」
長孫無憂和俞清靈四目相對——三堂會審的時刻就要來臨了。
「我會幫你的。」她笑著眨眨眼。
「那就拜託你了。」作為答謝,他送去一個吻,柔柔的落在她的唇間。
第9章(1)
早膳過後,拜會了家中所有親屬,收了一堆禮物,俞清靈坐在公婆兩人身邊喝茶,聽著長輩們一個接一個的質問著長孫無憂——
「你的身體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你會武功?家裡的人怎麼都不知道此事?」
「江湖上那個「無憂公子」跟你又是什麼關係?」
「你有暗中跟你母親家的人來往嗎?你知道玄武門是邪魔歪道嗎?」
「清靈,我們出去走走。」長孫無憂的雙親把兒子丟給長輩們,將媳婦給帶走。
俞清靈不放心的瞥向長孫無憂,見到他遞來一個「沒問題」的眼神,她才跟著公婆倆離開大廳,前往清靜的後花園。
「留下他一個,真的可以嗎?」隨公婆坐進涼亭,俞清靈卻仍惦記著夫君。
「無憂並不像你想的那麼柔弱,你大可放心的把事情交給他處理。」
婆婆調侃的語氣,拉回了俞清靈不集中的心思,她靦覲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