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與他相處的日子不多,卻可以從一些小地方看出他的為人。
所以就算他埋怨她,她也沒辦法離開,因為是她對不起他在先。
這時,站在門邊望著她背影婀趙赫修忍不住攢起眉頭,他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形容他?
難道他真的將她所說的一切完全表露在臉上?
不,不可能,他一直偽裝的很好,從以前到現在每個人都只當他是個沒有感情的男人,他也很樂於這麼表現自己,可是這個女人——
他竟在她面前洩漏出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面嗎?
他靜默的轉身離開,而從頭到尾一直將心思放在哄父親上頭的呂佩亭,全然不知他來了又去。
「你……你為何這麼說?」呂漢泉氣得有點兒喘了。
「爸,您怎麼了?我馬上回去看您。」聽出爸似乎又不舒服了,呂佩亭心急不已地說。都這麼晚了,她知道「他」是不會來了。
「別急,這樣好了,晚上我讓阿秀做幾道你愛吃的菜,我們再好好談談。」呂漢泉一心想說服女兒。
「好,我會盡快回去,晚上一起用飯。」既然爸堅持要談,她也不能拒絕呀!
「嗯,爸等你回來。」
「爸,您先休息……睡醒了就會看見我了。」掛了電話後,呂佩亭不禁歎口氣,「該怎麼辦呢?要如何說服爸才好?」
她正準備收拾餐桌時,突然接到趙赫修的電話。
「你現在在哪兒?」他平靜地問道。
「我還在這裡。」她抿抿唇,「菜都涼了,要過來吃嗎?我去熱一熱很快就好。」
「不用了,你搭計程車到「艾弗德」德國餐廳,我們去那裡用餐。」他必須和她做個了結。
「艾弗德?是在哪裡?」
「在忠孝東路上的德國料理餐廳,你告訴司機就知道了。」這間餐廳非常有名,台北市的計程車司機鮮少沒聽過它的。
「好,我馬上過去。」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呂佩亭忍不住緊張起來。
掛斷電話之後,她迅速出門搭車前往餐廳。
花了約半小時的車程來到餐廳,她發現趙赫修已坐在裡面用餐。
趙赫修要她在對面的位置坐下,拿起餐巾紙拭拭嘴。
「原來你喜歡吃這個。」她看看桌上烤得酥脆的德國豬腳,遲疑了會兒才問。
「這家德國料理不錯,我偶爾會來解解饞。你想吃什麼?」
趙赫修隨即對服務生招招手,「MENU。」
她趕緊搖頭,「我不餓。」
他看她一眼,「那喝杯飲料吧!」
「我不喝飲料,不用浪費,有話你就說吧!」只希望他別在這種地方罵人,她會很沒面子的。
趙赫修也不勉強她,遣退服務生。
「好吧!要我直說我就說。」趙赫修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支票放在桌上,「這筆錢足以讓你好好照顧你爸三年,從現在起我們的交易終止,你不再是我的午妻。」
他不要一個可以看透他的女人,這只會讓他覺得自己像足赤裸裸的攤在她面前,教他無法忍受。「這是什麼意思?」她的一口氣提在胸口,紅著雙眼盯著桌上那張支票。
「你拿著支票走吧!從此我們就別再見面,之前的一切就算是我上了當。」表情一如他慣有的平靜。
呂佩亭一顆心驀然下沉,「真要終止交易嗎?」
「當然,如果你嫌不夠我也沒辦法,這筆錢已是我最大的極限,別再貪心了。」說完,他便站了起來,冷然的離開。
「告訴我,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她拿著支票追出餐廳,難過又痛心地說:「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惹得你這麼氣憤。」
「算了,我已不想再提。」
「可是我不要你的錢。」呂佩亭激動地說。
「錢你還是拿著,我不希望讓人說閒話。」說著,他又舉步朝前走。
呂佩亭對著他的背影喊道:「既然你說了終止交易,那我還有什麼資格拿你的錢,你拿回去。」
「還記得你當初是怎麼求我的,難道你不管你父親了?」他回頭淡冷地瞥她。
「謝謝你先替我付了手術費,那些錢我會想辦法還你,至於以後的事我會自己想辦法。」
雖然她還不知道該怎麼做,但她決定靠自己一次,就算再難她也得試試。
她真的不希望讓他看不起,以為她是個只會出賣自己過著閒逸日子的女人。
「你!」想問她到底想了什麼蠢辦法,可他逼自己不要過問,也不能對她的任何事產生好奇。
來到他面前,她將支票往他的西裝口袋一塞後立刻轉身逃開。
「喂——」看著她奔離的身影,趙赫修的眉頭無法控制的狠狠鎖緊,深黝的眸光無法從她奔離的背影抽離。
第3章(1)
呂佩亭在晚餐前回到家,發現父親正在睡覺,她讓護士不要出聲,緩緩坐在父親的床邊。微笑地望著父親沉睡的容顏。
此時此刻,她決定不再依賴別人、倚靠別人,就算再辛苦也要靠自己。她相信天下無難事,只要有心就一定可以突破任何難關,不過前提是她不賣房子,絕對不賣這棟他們家住了幾十年的房子。
「小姐,醫院來的電話……」阿秀進入房間,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謝謝。」
呂佩亭趕緊來到客廳,接起電話,「我是呂佩亭。」
「呂小姐,我是吳醫生。」
她以輕鬆的語氣問道。「吳醫生你好,請問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你父親上個星期進醫院做了術後檢查,現在報告已經出來了。」
他說這話時帶點躊躇。
「結果怎麼樣?」她敏感的察覺到對方的遲疑,胸口不禁緊繃起來。
「經過儀器的檢查,你父親的病情似乎有惡化的傾向,目前需要用藥物控制住,否則等到真正惡化時,要再控制就不是這麼容易了。」
「怎麼會?他最近情況很好!」會不會檢查出了問題?
「因為是初期,所以還看不出來,但是若置之不理,也許很快會危及性命。」
醫生解釋著。
「天……我該怎麼做?」呂佩亭緊張地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