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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看看她做了什麼蠢事?如果她不跑來追根究底不就沒事了嗎?起碼嬉游還可以保有美麗的浪漫回憶,現在一切都破壞了,令嬉遊魂牽夢縈的人居然是個女人……

  「你怎麼了?」對方關心的問。

  「沒什麼。」弄晚搖搖頭。「那麼你是……」

  「我叫楚凝歌,是楚家堡的大小姐。」她露出貝齒一笑。「踏鴻是我弟弟,我經常借用他的衣裳和佩劍在江湖上行走,大概因為這樣,所以才會讓小兄弟你的朋友誤會了。」

  「唉,不要叫我小兄弟了。」弄晚索性也拿掉黑頭巾,在楚凝歌同樣驚詫的眼光中感慨的說道:「我也是個女人。」

  「姐!」花勁磊衝進弄晚房裡。「大事不好了!姐夫他……」

  「慢著。」弄晚看了他一眼,平靜的把看到一半的書放到桌面。「磊弟,霍將軍有名有姓,你這樣語焉不詳的稱呼他不太好吧?」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擺這種無聊的架子?」花勁磊皺起眉毛。「姐夫他就要領兵出征了!」

  這件事他早就略有耳聞,只是沒有獲得證實之前,他不願說出來讓弄晚煩心,現在消息已經傳遍整個京城,要不知道都難。

  弄晚呆住了。

  他要領兵出征?

  征戰非兒戲,此去經年,若是蠻夷強大,不知道要幾載春秋才能夠回來。

  「如果你還在乎他,就去挽留他,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時間是不能重來的,錯過了就錯過了,等他出征後才後悔就來不及了……哦,我沒時間了,不跟你多說了,我要去米莊走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散散心?」

  花勁磊等她的答案,她木然的搖搖頭。

  「那好吧,我自己走了。」

  花勁磊匆忙離去,弄晚重新拿起書,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的心酸酸楚楚的,好痛、好痛……她不知道,原來人的情緒會產生這麼具體的痛楚啊!

  弄晚從花勁磊口中知道消息的數日後,護城第一將軍霍東潛領兵出征,這是件轟動京城的大事,幾乎全城的百姓都出來相送,連皇帝的聖駕也到了。

  冷而蕭瑟的冬風吹得人牙齒打顫,一身英挺軍裝的霍東潛在軍隊裡分外顯眼,他沉斂的接受萬人的歡呼與歡送,剛毅的古銅色臉龐看不出喜怒哀樂。

  「真的就這樣讓姐夫走了嗎?」

  花勁磊皺著眉頭問,他們兄妹兩人站在崖上雖然居高臨下看得清楚,但風也更為強勁。

  弄晚沒有說話,她衣袂飄飄,紅紅的鼻頭顯示哭過的痕跡。

  她不知道霍東潛會走得這麼突然,她知道他要出征的消息才幾日而已,連要怎麼開口挽留她都還沒想好,他就這麼義無反顧的出發了。

  世事的變化真大,才沒多久的時間,他們已經形同陌路,接下來甚至要待在不同的地方,她不敢想像幾年後會是什麼情況。

  曾經的親密,如今變得如此疏離。

  她看的清楚,李碧紗一直陪在他身邊。

  據說李碧紗的父親是霍東潛手下的大將,所以她也會跟著軍隊一起去邊關。然後呢,他會慢慢的將她忘記,最後忽然有一天會想不起那個名叫花弄晚的女子是何許人也?

  到時候他恐怕和李碧紗已經兒女成群了,他不會記得他曾要求她生個小娃娃的事,也不會記得他曾經如何溫存地替她擦澡。

  她與他共有的一切,將灰飛湮滅……

  第九章

  初春的京城,枝芽悄悄展露新綠,經過寒冷的嚴冬,迫不及待的抽出了新芽與春爭輝。

  太陽剛剛落山,火紅的夕陽將天邊染得水紅一片,晚霞的美景令人覺得格外舒暢與悠閒。

  茶樓裡,三名女子圍著一張桌子而坐,幾盤點心瓜果和一壺茶,三人那美麗不可方物的容貌,各有千秋的美,引來許多男人驚艷的目光,但她們自顧自的談天,絲毫不在乎周圍的視線。

  看著女裝的楚凝歌,霍嬉游心中有說不出的感歎。

  自從知道她愛慕的楚踏鴻居然是女扮男裝的楚凝歌之後,她的心情一時訝異,一時羞愧。

  這是她萬萬想不到的結局,單戀與初戀同時夭折,她雖無法接受,但也只好面對現實,安慰自己天涯何處無芳草,她一定可以遇到更喜歡的人。

  「……說時遲那時快,一聲轟隆雷響之後,所有人都淋成了落湯雞,山老虎一雙兇惡的虎眼瞪著我們,隨著我們的打轉而走動,它不願投降,楚家堡的弟兄們也不是省油的燈,這時忽地一把長劍挑過去,它憤怒的狂吼一聲,嘴裡哈出的熱氣恍如火球,把大伙都著實嚇了一大跳……」

  楚凝歌談著去年她在山林和楚家堡的弟兄們獵捕大山虎的情形,擅於描述的她,講得絲絲入扣,弄晚和霍嬉游都聽得津津有味,這是她們這兩個千金小姐從未有過的經歷。

  「然後呢?」弄晚心急的追問。

  楚凝歌揚起唇角,似笑非笑地道:「秦二當家的長劍絕非浪得虛名,他的長劍一過去,山老虎頭頂上的毛忽然都黏捲成一片,你們猜為什麼?」

  「為什麼?」這回忍不住發問的換成霍嬉游了。

  楚凝歌挑挑眉,「因為他長劍上塗抹著漿糊!」

  弄晚大笑起來,拍案叫絕,「真有這種事?」

  想不到秦同山那個虎背熊腰的粗魯漢子會這麼幽默,居然想得到用漿糊對付老虎。

  「結果呢?」弄晚和霍嬉游異口同聲追問。

  楚凝歌聳聳肩,「結果因為滿頭相黏的卷毛太難受了,山老虎受不了癢,情急之下用它的山爪子去搔頭皮,原以為會舒服點,想不到越搔毛越相黏,它內心感到又詫異又驚惶又莫名其妙,最後把自己的頭皮抓得頭破血流,只好束手就擒啦。」

  霍嬉游瞪大眼睛,喃喃地搖著頭,「怎麼可能?我不相信!」

  弄晚笑得抱住肚子。「凝歌,你太誇張了,連老虎的內心世界在想些什麼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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