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替身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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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這就是她今生所有的快樂回憶嗎?從此以後,她只能靠著回憶思念他嗎?

  砰——

  忽然,她聽到一聲巨響,像是什麼被打破的聲音。

  她心中一驚,警覺地起身。

  這偏僻山村,夜半哪來如此大的動靜?

  不祥之感頓時縈繞於心,她不由自主地披衣起身,推門觀望。

  「燕羽——」她知道,他就住在不遠的廂房裡,這聲呼喚,在寧靜的夜裡格外清晰,應該可以聽見。

  他的房中亮著燈,很顯然並未入睡。

  可是,他沒有回答。

  若離覺得不對,馬上朝他的屋子走去。

  「燕羽,你打碎茶蠱了?」她再次揚聲問。

  依舊無聲,靜謐得讓人覺得恐怖。

  再也忍不住,她將門一推,跨進他的屋子。

  屋裡有風。

  窗沒關好。風滑過她的臉,揚起披散的發。

  在這瞬間,她看清了,一條黑影站在屋中,高大,陰森。

  那並非燕羽,因為她看清了那令她印象深刻的黑色斗篷,還有猙獰的黃金面具。

  宮主!

  若離腳下差點一軟,喉間險些叫出聲來。

  只見黑影立於床邊,手持長劍,而床上的人顯然受了傷,鮮血自胸膛中流出,濡濕了棉被。

  宮主他……殺了燕羽?

  若離摀住嘴,整個人頓時化為石像。

  黃金面具的主人微微轉身,凌厲的目光射向她。

  本來,他可以同時結束她的性命,然而他卻沒有動手,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那目光似飽含警告,讓人不寒而慄。

  她終於明白,這就是十二宮給她的懲罰——殺掉她的愛人,讓她一輩子承受撕心的痛苦。

  時至今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燕羽,只要他好好地活著,她情願自己孤獨終老。

  但現在,她所有的犧牲都失去了意義,因為他有可能已經死了。

  若離捂著嘴,深深地彎下腰,不斷抽搐。

  有種劇痛想嘔吐出來,可是什麼也吐不出,空留肚中,折磨著她……

  黃金面具的主人緩緩邁開步伐,自她身邊踏出門去,依舊一句話也沒有。

  她的殺夫仇人,就在這一線之間的距離囂張地離去,然而她卻沒有半分氣力攻擊,只能任由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她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然而卻顧不得疼痛,一步又一步地朝床邊爬去。

  「燕羽……羽……」她喚著心上人的名字,好怕他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

  他滿身是血,慘不忍睹的模樣。

  若離攀上床沿,摟住他的脖子,縱聲痛哭起來。

  荒村野店,叫她到哪裡去找大夫?

  她沒有藥又不懂急救,難道要眼看奄奄一息的他離去?

  假如他真的有事,她也無法獨活。

  淚水滴落他的俊顏,在他臉上形成一條小河……

  第9章(2)

  「嗯——」這時,他卻忽然微動,發出呻吟。

  「羽!」若離不由得大喜,「羽,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燕羽緊閉的雙眼艱難地睜開一條縫,顫抖的指尖輕輕握住她的手。

  「你怎麼樣?」她急忙道。

  「櫃子裡……有藥。」他低聲答。

  他的聲音很輕,要貼近他的唇才能聽見。

  「我馬上去拿!」她正想抽身而去,卻被他一把抓住。

  重傷的他,拼盡全力把她抓住,傷口頓時又滲出許多血來。

  「不要……如果你不原諒我……我寧可這樣死掉。」他說。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她哭著,情急之中道出實話,「真的……」

  「我知道。」他虛弱地笑了,撫摸她的臉龐,「早知道。」

  「你怎麼知道?」她氣他此刻還有心情說這些有的沒有。

  「因為這個——」他從胸襟中掏出一方汗巾,勉強抬手。

  汗巾?她繡給他的汗巾?

  原來,他一直帶在身邊。此刻鮮血染紅了燕子的翅膀,看上去像一隻受傷的燕。

  傷了心,傷了身。

  「這個,是你叫皇上轉交給我的。」燕羽道:「那對眼睛,完工了。」

  「這意味著我們的緣分斷了。」她說。

  出宮前,繡完這只燕,只為了對他暗示這句話。

  「不,意味著你從未怪過我。」他卻執著道。

  「何以見得?」

  「因為……」他道出秘密,「這只燕的眼睛,是用你的頭髮繡的。」

  他……居然發現了?

  的確,那並非普通絲線,而是她的發,一針一線刺入燕的眸中,化為黑瞳。

  這是訣別的禮物,亦是她的真情,深藏其中。

  「若離,答應我——留下。」他握住她的手,語氣懇求。

  她還能說什麼呢?

  方纔已經暴露了自己的真心,現在還能抵賴嗎?

  其實在以為他死去的那刻,她已把一切都想通了,再多的艱難險阻也不過陰陽兩隔的遺憾,何必再彼此折磨,珍惜眼前的時光最重要。

  輕輕點頭,把臉埋入他掌心,就像從前習慣的那樣。

  黃金面具的主人一步步邁上台階,在莊嚴寬闊的寶座處坐下,摘掉面具,露出一張疲憊的臉。

  「宮主,」慧益從燭光隱藏處走出來,低聲問:「事情辦得如何了?」

  他點頭,不說話。

  「燕將軍……死了?」她一驚。

  「沒有。」

  「那……」

  「奶娘,你想說我失敗了,是嗎?」面具的主人忽然笑了,「我是故意的。」

  「故意沒殺了他?」慧益又是一陣詫異。

  「對。」

  「老身更不明白了……」

  「如此他才能跟若離長相廝守,而與若離長相廝守,就不能再為霽皇效力。砍掉霽皇的左膀右臂,才是我的真正目的。」

  「老身懂了。」慧益恍然大悟,「當初讓若離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去行刺,亦是為了離間霽皇與燕羽,讓他們君臣失和?」

  「對。」面具的主人笑道。

  「但若一刀殺了燕羽,豈不更省事?」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可我還欠若離一個人情。」

  「什麼?」慧益再度吃驚。

  「我收養她,是因為曾經害了她的父親,如今替她覓個如意郎君,也是我該還她的。」面具的主人徐徐道。

  原來這樁姻緣,一切皆在他的掌控算計之中。

  「宮主說來說去,還是為了當年茹妃之事?」慧益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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