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雨?」
「呃——我……」在他深深的注視下,曉雨不禁心虛起來。「就……離開你之後,很快就再婚了。」
閻騰瞬也不瞬的看著她。「對象是?」
一種難言的慌亂使她結巴,也防衛起來。「跟、跟你沒關係吧?我不想告訴你。」
「好吧,我不問他是誰。」閻騰的眸光片刻也沒離開她,他繼續問道:「他的經濟情況很不好嗎?還是,他找不到工作?」
「什麼意思?」曉雨瞪大了眼睛。「他當然有工作,他有一份人人稱羨的好工作。」閻騰深思的蹙起了眉心。「那你為什麼到工地工作?他允許你到工地工作?」
那個男人沒有把她照顧好,如果是他的話,他絕不會讓她受那種苦。
不過,他沒資格批評那個男人,因為他帶給曉雨心靈上的傷害,比那個男人讓曉雨為了生活汲汲營營更差勁。
「是因為——因為我要還我爸的賭債。」老爸,對不起。「我爸迷上了簽賭,欠了不少錢,我為了還我爸的賭債才偷偷出來打工,他並不知道。」
閻騰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四年前,你把贍養費還給我了。」
他給了她一億的贍養費,他不認為那筆錢可以買到他的心安,他只是想照顧她的生活,讓她生活無虞罷了。
沒想到,離婚手續辦完的第三個月,律師才把那筆錢還給他,原來她委託律師在離婚後的第三個月把贍養費還他。
當他知道她竟然沒有收下贍養費時,他很震驚,但已經找不到她了。
她搬了家,連同爸爸爺爺一起,全都不知去向。
他確實因為她的舉動而感到一陣慌亂,冷靜下來之後,他痛苦的明白自己既然無法給她承諾,那麼去找她的下落也只是徒增彼此的痛苦罷了。
她把贍養費還給他,這個動作就是想與他劃清界線,而他能給她的只有照她的意思做,把平靜的生活還給她。
所以他沒有再去找她,但她始終盤旋在他的心中,直到他和白雅熏分手,他開始瘋狂的尋找她,但已找不到了。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沒想到她也住在台北。
一開始,他打聽到她搬去了南部,他派人往南部找,後來消息說她搬到了東部,他又往東部找,卻始終無法找到她。
如果他早點想到她可能搬回了台北,或許他們就不會過了那麼久才再見了……
「為什麼把贍養費還給我?」他瞬也不瞬的看著曉雨,歎息著說:「那是我想給你的。」
「那個——因為太誇張了啊!」曉雨用誇大的語氣掩飾內心的慌亂。「哪有人贍養費給一億的,又不是敲竹槓說,才結婚一個月,我哪好意思收下那麼一大筆錢,錢太多,我晚上會睡不著,還是還給你比較安心。」
當她看到帳戶裡多了一億現金時,真的有說不出的震驚。
他竟然給了她一億……
那一億代表著什麼?
給了這麼一大筆錢,就可以把她忘得一乾二淨了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不要收,說什麼她都不要收下。
一億雖然很多,她一輩子也賺不到,但她與他之間發生的感情,不是區區一億就可以取代的。
雖然她很愛錢,但在當下,她選擇了還給他。
事實證明她是對的,雖然沒有了那筆錢,她過得很苦,吃盡了苦頭,但如果收下了那筆錢,想到他會因此心安而忘了她,她恐怕連一天都過不下去。
她的日子是想著他在過的,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他……
「覺得太多,你可以收下一半或三分之一,為什麼全部還給我?」這件事,他一直耿耿於懷,想到自己沒有給她一毛錢就讓她走了,他就很自責。
曉雨振作了一下。「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快點吃吧,我得回家了,不然我老公會找我。」
閻騰的心驀然一陣抽緊。
是的,她有老公了,他得牢牢記住這個事實。
而他……他已經降級為前夫了,現在他只是她的前夫而已,只是……前夫而已。
第8章(1)
曉雨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晚飯,小半碗飯卻吃了老半天,顯得心不在焉。
她再見到閻騰已經過了一個星期,這星期她過得忐忑不安,心裡七上八下的好像吊了好幾個水桶,但卻什麼事也沒發生。
看來他是相信了她已經再婚的話,所以沒再找她,也或許他身邊已經有了別人,所以他沒再出現。
見到他的第二天,她就向工頭辭職了,但工頭說一時找不到人手,要她再做一兩個月,等找到可以遞補的人手再說。
工頭一向待她很好,當初見她瘦弱還破例讓她上工,她也不好說走就走,給人家造成困擾。
再說,閻騰什麼動靜都沒有,他根本就沒再找她啊,她若急著走,好像顯得她太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只不過,她……好失落。
他沒有再出現,她應該高興自己可以繼續過平靜的生活,但內心深處,她卻極度渴望他再出現在她面前。
尤其是,知道他並沒有和白雅熏結婚之後,想再見他的慾望就更強烈了。
白雅熏沒有為他生下孩子,而她卻為他生下了孩子,老天爺可真會捉弄人啊……
「馬麻我開心!馬麻笑一笑……」
她看過去,女兒不是在叫她,是跟著卡通台裡的什麼姐姐跟什麼哥哥的在跳舞,才三歲的小丫頭就流露了跳舞的天份,很愛跳。
如果閻騰知道有個女兒……
她不敢想那後果,他會怪她擅自作主生了他的女兒,還是會欣然接受他多了個女兒?
四年前,於情於理,他選擇了白雅熏都沒有錯,但是卻讓她深深受到了傷害,他永遠也不會知道,辦好離婚手續的那幾天,她哭得有多慘,她有多麼希望他選擇的人是她。
離婚後不久,她就發現自己懷孕了。
當時她驚慌失措卻也不敢去找他,生怕破壞他和白雅熏,還很怕很怕他認為她也拿孩子要威脅他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