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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是,奴婢再也不敢了。」惜春倒退,迅速離開房間。

  看著她就要走出房門,任二姊突然想起,這賤丫頭不也是愛慕十美的嗎?想她當年初入門,人母憐她孤苦、又敬她賣身葬父,孝心可嘉,不忍拿她當奴婢使喚,便有意收她做義女。

  但惜春卻寧可給任十美做丫鬟,那時大夥兒心裡便有數,她這是看上十美了。

  可惜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

  而且一個小小丫鬟,有什麼資格坐上任少夫人的寶座?

  不過……若能扶持她、勾引十美,讓她成為十美的通房大丫頭,以焦俏高傲的性子,她能接受與人共享夫君嗎?

  就算她接受了,至不濟,她也算在焦俏面皮上狠狠抹了一把灰,看焦俏再怎麼囂張狂妄?

  任二姊打定主意,便把惜春叫回來。

  「等一下,有話問你。」

  惜春咬了咬牙。這二小姐還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她還真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親國戚,渾不把一般人當人看了。

  也不想想,憑她那失勢的侯爺夫君,若沒任家供養,有他們夫妻現在的風光日子嗎?

  可惡,倘使讓她當上任少夫人,一定想辦法將這對蛀蟲夫妻趕走,讓他們嘗嘗一無所有的滋味。

  惜春轉回來,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喊聲:「侯爺夫人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小婢一定辦到。」

  「嗯。」任二姊就愛這種高高在上的滋味,惜春服了軟,她便開心了,說道:「你也服侍十美四年多了,怎麼樣?」

  「惜春不明白侯爺夫人的意思。」

  「我是說,娘急著抱孫子,十美又被焦俏拖住,遲遲無法娶妻,你是他的大丫鬟,有通房之責。你怎麼該做的不做,反而每天幹些無關小事?你不明白嗎?現在任家最重要的是傳宗接代,其他都是次余的。」

  惜春臉一紅,吶吶無言。她也不是沒勾引過任十美,但他不為所動,總不能讓她對他用強吧?

  任二姊看她的樣子,就知道這個丫頭有野心,卻沒膽量,標準的膽小鬼。

  「喏!」她進內房,翻了一隻瓷瓶扔給惜春。這可是一等一的上好春藥,反正她那無能的侯爺夫君建功立業不成,在女人肚皮上討威風最厲害了,所以他們的房裡,什麼亂七八糟的助性東西都有。「機靈點兒,早日為任家開枝散葉,我們都不想任家香火斷絕,以後下地獄,都要被祖宗們罵死。」

  惜春拿著藥瓶,整個人呆住了。讓她幹這種事,萬一反惹任十美厭惡,豈非得不償失?

  可是……她的心在騷動,若不用點手段,她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得到任十美?

  做或不做?她的心在掙扎。

  「好了,沒事啦,你出去吧!」任二姊深知這種事挑撥一下就好,做得太明顯,萬一日後東窗事發,十美找她算賬,她豈不倒楣?

  「奴婢下去了,侯爺夫人。」惜春低著頭,很快地走了。

  任二姊看著她微微發抖的身軀,和那顛三倒四的腳步,一絲冷笑浮上唇角。

  「這會兒可有好戲看了。」於她,做這些事並沒有真正的好處,但她就是喜歡這種掌控一切的滋味,尤其能擺弄惜春、壓服十美、羞辱焦俏……

  「呵呵呵,這就是你們得罪我的代價,走著瞧,以後還有更多的好東西等著你們品嚐呢!」

  今天就是花魁賽了,一大早,焦俏便來找任十美一起去看比賽,卻撲了個空。

  原來任十美早就等不及,天還沒亮,他便去焦府的門口站著,待到負責灑掃的老漢打開大門,他才上前說明自己的來意。

  想不到,老漢竟告訴他,焦俏早在半刻鐘前便騎馬從後門出去了。

  任十美差點毆死,枉他在焦府門口白等半個時辰,結果……兩人竟然錯過了!

  但他若沒猜錯,焦俏的目的地只有一個——任府。

  因此,他又急匆匆往回趕,毫不顧惜心愛的寶貝汗血馬,一鞭又一鞭抽在馬臀上,催促它盡快趕回家。

  不能怪他緊張、焦躁,自從發現自己對焦俏的欣賞漸漸變成喜歡,甚至是愛戀後,和她在一起的時刻就像在天上,兩人分別時,他瞬間墜落地獄。

  自己一個人,沒有她在身旁,他的心總是隱隱抽痛。

  相思像是一種致命的迷藥,已深深束縛他的神魄,讓他恨不得隨時隨地都能看見她的人、聽見她的聲音,和她手牽手一輩子也不放開。

  他現在對和她比賽這種事是又愛又恨。

  愛它搭起了他們愛的橋樑,卻又恨為何得勝上一百場,才能贏得佳人歸?

  究竟還差幾場?他每次數,心裡都好焦急,恨不能立刻全部比完。

  但理智告訴他,想要贏,就得冷靜,否則他是得不到美人心的。

  他勉強自己將思緒從輸贏次數中抽離出來,只專注於眼前的比賽,唯有腳踏實地、一場又一場地贏,他才能真正得到她。

  這回,為了讓明月奪得花魁寶座,他下了很大的功夫,他又八成的把握,今年的花魁非明月莫屬。

  所以他更是迫不及待地想採擷這勝利的果實。

  當他風塵僕僕趕回家,果見焦俏立在門外,窈窕的身姿健美嬌艷,一身大紅勁裝,更襯得她英氣勃發,就像那花中之王牡丹。

  他焦躁的心立刻平復下來,癡癡地看著她的背影。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會這樣喜歡另一個人?明明他們沒有血緣、也非故友,經過常年比試,他們更像是天生的對手。

  但他就是無法移開目光,貪戀地想立刻將她擁進懷裡,恣意憐惜。

  焦俏察覺他火熱的視線,撇下那正跟她糾纏不清的惜春,轉過頭去,一見任十美,雖然滿面風塵,不似以往俊美,卻讓她心跳加速,猶如大冬天裡懷抱著小暖爐,說不出的溫暖與愉悅。

  「早知道你要去我家,我就不來了。」儘管沒有人告訴她,他一大早出門是上哪兒去了?但她就是知道,他一定是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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