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冬兒……冬兒背您回去?」冬兒也慌了手腳,要是少福晉摔出了什麼意外,她一條小命哪能賠呀?
「我沒事……讓我休息一下就好……」蘭月努力忍著痛,但是下腹的劇烈絞痛依然一陣陣的傳來。
「啊?少福晉,您……您流血了!」冬兒看見這景況,她害怕得全身顫抖。
蘭月低下頭,看見自己下半身的衣物染上殷紅的印子,她害怕得全身顫抖。
不……不要!不可以!她的孩子……她的孩子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少福晉,您在這等著,冬兒馬上回府叫人來接您。」這是冬兒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不,冬兒……回王府……太遠了……」她沒有辦法等那麼久的時間,她已感覺得到自己的下體正湧出一陣又一陣的鮮血。
「那怎麼辦?少福晉……您一直在流血呀!」冬兒十分緊張。
蘭月從懷中拿出一個錦囊,用顫抖的手塞到了冬兒的手中。
「到我的娘家……緒親王府……就在附近而已……拿這個給他們看……說是蘭月格格的……」蘭月慘白著一張臉,已經快說不出話來。
「好,少福晉,您一定要撐著,冬兒馬上就找人來!」
冬兒接過錦囊,揣入懷中,立刻拔腿就跑。
蘭月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心中不斷祈禱著。
勤郡已經因為知道真相棄她而去了,她不能再讓他們的孩子也棄她而去呀!如果連他們的孩子她也失去,那麼,她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第8章(1)
蘭月無力的睜開眼,當眼前的景物從一片模糊中逐漸清楚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剛從昏迷中清醒。
當時冬兒拿著她的錦囊離去後,她好多次都幾乎要暈厥過去,最後是靠著意志力才努力保持清醒。
一直到一輛馬車疾馳而至,熟悉的身影從車上躍下——
「阿瑪……」她只來得及喊出這句話,便在來者的驚呼聲中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她發現自己已身在熟悉的房中,這是她未出閣前專屬於她的閨房。
下腹一陣不適的疼痛感逐漸襲來,讓蘭月想起了昏迷前,她不斷出血的下半身……
「有人……有人在嗎……」她有氣無力,乾啞著嗓子喊道。
「少福晉?少福晉您醒了?」冬兒紛亂的腳步聲傳入她耳中,隨後便見她擔憂的臉孔出現在眼前,「少福晉,您嚇死冬兒了啦……」
「冬兒,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還在嗎……」蘭月胡亂的抓住冬兒的手,心急的只想要知道答案。
「少福晉……」冬兒害怕的皺緊了眉,「少福晉您先躺下好嗎?」
「我不要!」蘭月用盡全身的力量,推開了冬兒的扶持,「冬兒……你快跟我說……孩子有保住嗎……」
「少福晉……」冬兒咬了咬下唇,看著蘭月眼眶迸出的淚水,十分心疼,「少福晉,您那一摔太重,動了胎氣,孩子已經……小產了……」
「不……」蘭月難以接受的直搖頭,最終無力的癱回到床上。
「啊!少福晉小心!」冬兒連忙扶住她軟到的身子,就怕她硬生生的撞上床板。
「為什麼要這樣……」蘭月只是一直搖著頭,喃喃自語,像是失了魂一般。
「少福晉……」冬兒看主子心碎的樣子,也不禁感到鼻酸,「少福晉,您別難過了,您還年輕,孩子再生就有了呀!貝勒爺那麼愛您,一定很快就會和您再生個孩子的……」
冬兒不知道,她這番話深深的刺入了蘭月心中的痛處,令蘭月的淚水不住的落下。
「少福晉,您別哭了……」
「冬兒,你不懂……」滿臉淚痕的蘭月,露出了淒涼的一笑。
她深愛的勤郡,在知道真相後,選擇不信任她,棄她而去了,而她則是為了這個錯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失去勤郡,還有他們的孩子。
既然勤郡已經知道她間接害死了他深愛的容渝,他怎麼可能還會接受她呢?甚至,他搞不好還會懷疑根本是她策劃這場陰謀,害死容渝,好讓自己能夠名正言順的接近他?
如果他當真這樣懷疑,她也不會有太大的意外,因為一開始,她確實就以為她是有預謀的讓自己成為他的福晉。
蘭月邊哭、便笑著自己的愚蠢。
她一直以為,只要她努力的付出,勤郡總有一天會接受她,而她也以為,勤郡前陣子對她態度上的轉變,正是因為被她的無怨無悔而感動。
可是她到現在才發現,其實他會接受她,只是因為一開始對她不友善所產生的愧疚感,還有因她是容渝的表妹而生出的一種照顧承諾。
她知道勤郡心中定是還深愛著容渝表姐,所以才會在知道她意外害死容渝時,不顧她懷有身孕,憤怒地棄她而去。
蘭月終於理解到,不管她再怎麼努力,都不可能贏得勤郡的心了,現在她甚至成了害死容渝的兇手之一,勤郡恨她都來不及了,又怎麼可能愛她?
不僅如此,現在她連他們的孩子都沒了,是不是代表他們之間唯一的羈絆也消失得蕩然無存了?那麼,勤郡根本沒有再關心她的理由了,對嗎?
她愛了他十幾年,十幾年的感情,也無法彌補她那一晚勸容渝喝下湯藥的錯誤。
只因為一時好意造成的無心錯誤,她毀了容渝、勤郡的人生,也毀了她自己的。
不管怎麼樣,在勤郡的心中,她永遠比不上容渝。
她努力過,也認真的付出過,但是因為那個錯誤,老天爺竟就殘忍的讓她付出這麼慘痛的代價……真的夠了,她好累、好累,不想再面對勤郡了。
雖然她愛他,但她身上卻會永遠背負著害死容渝、保不住他們孩子的過錯。
如果老天爺當真無法讓他們相愛,那麼她認了。
她曾努力的追求自己所愛,但換來的卻是如此的下場,現在她早已無法再做任何的付出了……她只怕那麼做,到時候換來的仍舊是更多的傷害,對勤郡的傷害,也是對她自己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