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輕笑低沉地蕩了開來,他灼灼的體熱馬上貼上來,兩手往她旁邊的流理台一撐,將她完全困在自己和台櫃之間。
「你覺得我是還了誰的魂?」他還是慢吞吞的語調。
惟惟謹慎地偷瞄他一眼。
「也……沒有特定誰啊。」為什麼這個問題感覺好像有陷阱?
唐健的雙眼微瞇了起來,原先的迷離流光變成了壓迫感。
她覺得他不是原來的「唐健」了,好,這一點可以接受。
但她覺得他另外一個人的魂魄。這不表示,她身邊也有一個這樣的男人,會纏她吻她,親她抱她,甚至做更多他想對她做但還沒做的事,所以她以為他那一個人?
這一點,不能接受!非常不能接受!
「惟惟。」唐公子溫柔輕喚,熱硬的唇湊到她的耳畔,氣息搔得她癢癢的。
「你、你要幹嘛?」她的視線只敢盯著下方三十度角的地方,心臟在胸口裡跳得幾乎要透衣而出。
他的唇若有似無地拂過她的耳殼,那兩隻玉白色的耳朵迅速染上一層霞紅,可愛到了極點,真想一口吞了她……
「惟惟,我要你。」他含住她的耳垂,含糊低喃。
惟惟的心臟這會兒跑到了被他含住的地方,奮力在他暖熱的口中鼓動著。
她喜歡他的味道。乾淨,清爽,好聞,說不出的性感誘人。
啊!不行!
惟惟兩隻柔軟堅定的手抵在他的胸膛,固執地拉出一絲距離。
「不可以!」
唐健看著在自己鼻子前搖動的那根食指。
……連食指都那麼可愛!他一口想咬上去。
「不、可、以!」那根食指頂著他的鼻尖警告。
結果他的瞳孔聚集在那根食指上,整個人變成鬥雞眼。
惟惟差點沒忍住笑。
「為什麼不可以?」唐健看出了她的堅決,神情鬱悶。
「就是不可以。」她小臉通紅。「你……我們才剛……不行!總之,等過一陣子再說。」
「我們已經認識十年了。」他逗她。
「熟起來也才這一個多月。」她對他齜牙低吼。
「好吧,那要等多久?」
「你再胡纏下去,就等一百年。」他身前的小女人陰陰的說。
唉!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慾求不滿的某人有感而發。
什麼?
「講到女人,你到底是怎麼和文慧鈴談的?」她逼問。
啊!又把這隻小雌貓的固執勁兒引上來了。唐健歎口氣,深以為失策。
「你要我跟她說清楚,我就去跟她說清楚,就這樣。」事實上一開始根本也就沒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
「不是我要你,而是人本來就應該跟人家講清楚為什麼要分手。」被他一講,好像是她這個狐狸精要他回去跟元配談判似的。基本上他們要不要分手,跟她根本沒有關係好嗎?
「『我』,跟她早就分手了——確切的說法是進入冷靜期,不過那跟分手差不多。本來冷靜期一過,她也是要提分手的,只是最後變成我先提出來,她不甘心而已,所以罵也被她罵了,吼也被吼了,咖啡和茶都被她潑了一身,我被掃地出門,這樣夠了嗎?」
呃,聽起來很慘烈……
「噢。」那她沒話說了。
唐健發誓她變得這麼婆媽的個性,鐵定是來克他的,還是他熟悉的那個潑辣爽快的個性容易一點。
不過,看看眼前的人兒,她還在他的懷中,溫軟而鮮活,這才是最重要的。
「惟惟……」他又黏了上來。
叮鈴鈴——門鈴聲再度嘹唱。
惟惟鬆了口氣。幸好。她不確定自己還應付得了他的第二波攻勢。
「快去應門!」
唐健手爬了下短短的頭髮。反正夜還漫長,他有得是時間「說服」她。
「飯快點煮好,我餓了。」很大男人的口吻。
經過客廳的茶几。他把還剩幾口的可樂罐撈在手中,邊喝邊走去應門。
門一打開,門裡門外兩邊的人同時頓住。
怎麼是男人?
一模一樣的心思同時浮上來。
唐健把最後一口可樂喝掉,鋁罐捏扁,隨手往角落的垃圾桶一丟,姿態瀟灑,雙眸卻須臾未曾離開門外的訪客。
「你找誰?」他隨口問。
來人看來和他年齡相當,矮了他幾公分,白淨的臉上戴著一副細邊眼鏡,看起來有點文弱的樣子。唐健自己也是瘦削型的男人,但現在的他,絕不會有人把「文弱」兩字安在他身上。
那人先疑惑地看看門旁的號碼,確定自己沒有按錯家。
「請問……周惟惟在嗎?」
「你哪裡找?」唐健兩手盤起,肩膀往門框上一靠。
應該是沒錯才對。那人的眼睛越過他的肩頭,開始往屋子裡探。
「呃,我是她的朋友,請問,她在不在家?」
唐健伸出另一隻手臂撐住門框,完全擋住他的視線。
「你哪一位,叫什麼名字,和惟惟是什麼關係?」
他的問題毫不客氣,猶如雄獸在扞衛自己領土。門外的客人臉色一沉,終於把眼光放回唐健身上。
兩人四目相交,互相較勁的意味明顯地流露出來。這是兩隻雄性明白自己在爭奪同一隻雌性才會有的敵意。
「你又是哪一位?」那人也不客氣的回句。
唐健雙眸一瞇,慢慢地挺直腰肝。
「我是她男朋友。」
「誰啊?」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嬌軟的嗓音。
門外的男人一聽,連忙開口叫:「惟惟是我,陳育勤。」
身後安靜了下來,唐健劍眉蹙起,慢慢地轉過身。
客廳裡,三菜一湯和一鍋白飯已經布好了,惟惟手裡拎著一條隔熱布站在茶几旁,他這一讓,恰好讓她的視線對上門外的那個男人。
「惟惟?」唐健危險地低喚。
「嗯……」惟惟瞄他一眼,輕咳一聲,「飯弄好了,你餓了可以先吃。」
這個時候誰還顧著吃飯?唐健的男性警報拚命作響。
其實,打擊很大……他從來沒有想過,惟惟竟然還會有其他男友!他的地盤來了一個入侵者,而且情節比他預期的更重大。
第4章(2)
惟惟不敢對上他的眼睛,低著頭走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