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知道我到底在想什麼!」他倏地大吼。
她一愣。
「可是……我還沒搞清楚,我的人已經在這裡了。」
他吼完,苦惱又氣憤地瞪他一眼,飄出餐廳,留下尹正心一人心神悸仲地杵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尹正心在躲他。
白睿安發現,平常動不動就念他的風紀股長,這幾天在學校像是突然啞了,更好像決定放牛吃車,不再管他,甚至,把他當空氣,視而不見。
他心裡很清楚,她在避著他,拉開兩人的距離,似乎以為這樣就能阻止他的靠近,還有他的喜歡。
喜歡……
他喜歡她嗎?喜歡這個一開始把他揍個半死,後來又管他管得快讓他抓狂的可惡女生嗎?
這個問題,他想了又想,答案卻明確得令他心驚。
從他一看見余定閒對她摟肩搭背就火大得想殺人看來,他的確是喜歡她的。不知怎麼回事,也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心就開始不正常了……
可尹正心卻完全不為所動,她的表情和態度,明明白白地在告訴他,她不喜歡他,也希望他別喜歡她。
坦白說,他的自尊的確受創,他白睿安把妹幾時吃過?論長相、論身材,論家世,他的條件好到足以讓女人倒貼。
但尹正心不是那些正妹,不是那些女人。
她是個特別的存在,特別到他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即使她對他不理不睬,他也無法停止這份莫名其妙的心動。
明知她心裡一直念念不忘前男友,他還是情難自禁。
他氣惱、悶怒,堂堂創世中學的白少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
可每節上課看到她就坐在他身旁,感覺她的氣息,他的心又會不由自主怦動。
這是他長到十七歲,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像是得了什麼怪病,病情完全無法預料,也無法控制。
唉……
看來張中豪說的沒錯,他是瘋了。
放學後,尹正心迅速收拾好書包就匆匆離去,他鬱悶地瞪著她的背影,心頭像塞住了什麼,又緊又憋,難受得要命。
「喂,白少,你和尹魔女之間是怎麼了?」張中豪湊過來問。
「沒事。」他懶懶地背起書包,走出教室。
「沒事才怪,你們兩個都不對勁。」張中豪像個狗仔記者似地瞄他。
他不想理他,緩緩走向校門口。
「喂,你和她吵架了?」張中豪緊黏在他身後。
「沒有。」他不耐地道。
「沒有的話,她幹嘛這兩天都不理你?但不理你卻又一直跟著你。」
「哎,你在說什麼啦?很煩,走開!」他生氣地轉身推開他,但這一轉身,才赫然發現尹正心就站在校門旁的一棵樹後方,看著他。
他微愕。
「你沒發現嗎?尹正心這兩天都在那裡確認你上車回家之後才走。」張中豪朝尹正心的方向努努嘴。
「是嗎?」他望著她,心一陣狂跳。
「是啊,說不定她在等你咧,快去吧,我要閃人了,太噁心的偶像劇我可看不下。」張中豪竊笑著,趕緊走開。
他攢起眉,雙眼直盯著尹正心,根本沒聽見死黨的嘲諷。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知道這樣會把他搞瘋嗎?既然不理他,為什麼又要在他身後盯著他?而且還一副擔心他出什麼事的表情。
吸口氣,他大步走到尹正心面前。
「尹正心,你現在到底在幹什麼?」
「快回家吧!什麼都別問。」她冷著臉對他道。
他擰眉,向她跨近。
她立刻往一旁走開。
他很快地拉住她的手臂,怒道:「說清楚再走。」
「沒什麼好說的。」她掙開。
「你這樣跟著我是什麼意思?你的態度擺明了叫我別再靠近你,那你為什麼又要跟在我後面?」他喝問。
「不為什麼,快回家吧!別和我說話,也別靠近我,快走!」她的臉色有些焦急,向後退開。
他看出她的異常,再次抓住她的手,問:「你在怕什麼?」
倏地,他心中一動,又問:「難道……是因為那個余定閒?」
她蹙眉,迴避他的問題:「這幾天放學就快回家,別在外面逗留。」
「怎麼,你擔心那個余的弱小子找我麻煩?」他不屑地譏笑。
「別小看他,余定閒雖然看來斯文,卻是個狠角色。當年傷了小文的人,後來被他搞得很慘,不但被打斷了腿,還被惡整,嚇得搬家。」她警戒地喝道。
他擰眉,「這種惡毒的傢伙,你還當他是朋友?」
「我和他認識太久了,我們的交情,你不會懂。」
「交情?他拿他弟弟死去的事折磨你,這也算交情?他弟弟是被流氓捅一刀,又不是你殺的。」他火大。
「你不懂就別亂說,小文的事我有責任。」她怒斥。
「有什麼責任?那你告訴我啊!告訴我那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他大吼。
「你為什麼要知道?我又為什麼要告訴你?這根本與你無關,我拜託你別再管了!」她厲聲喝道。
「你……」他一陣氣結。他也知道不該管,不要管,可是……
可是他就是該死的忍不住想管。
「你的管家應該快來了,就待在這裡等吧。」她冷冷地說著,轉身越過校門前的大街。
白睿安擰起眉,哪有心情待在原地,兩年底到底發生什麼事,他今天非弄清楚不可。
於是他大步跟上去,緊追在她身後,但他才穿越街道中線,一陣沉沉的機車引擎聲便急速地由遠而近,尹正心警覺轉身,瞪著那輛疾馳的機車,臉色大變,大聲驚吼。
「白睿安!」
他轉頭一看,才駭然發現那頭戴全罩式安全帽的機車騎士正筆直朝他飄沖而來,而且手中還握著一根木棒。
時間快得來不及反應,他呆了零點一秒才想閃開,就在這瞬間,那騎士已衝到他身旁,狠狠往他的背後用力揮打,又迅速飆走。
他眼前一黑,趴倒在地。
「啊!」尹正心抽聲驚呼,嚇得猛衝過來,急喊:「白睿安,白睿安!」
他意識中斷了幾秒,大喘一口氣,但這一喘氣,背又痛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