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問的?不過就是一時衝動,和你上了床,你又何必在意?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也會這麼囉唆嗎?」她大聲喝道。
「我沒有其他女人!十七歲之後,我心裡只有一個女人!只有一個!」他吼道。
她呆住了,心重重一震。
「那個女人的聲音,眼淚,說過的所有話,把我的心塞得太滿太滿,害我沒有任何空隙容納其他女人,害我……連呼吸都困難,痛苦不堪……」他嘶啞地低喊。
她睜大雙眼,淚水幾乎飆出眼眶。
急急轉身背對他,用盡所有力氣試圖把淚吞回去。
「那也……不關我的事……」微顫的聲音從她口中擠出。
他憤然扳過她的肩,逼她面對他,喝道:「真的不關你的事?看著我,再說一遍!」
她慌亂地將臉偏向一旁,不敢看他。
看了,她一心軟,看了,她一定掉淚,看了,就再也走不開……
「為什麼不看我?你怕嗎?」他直盯著她。
「沒有。」
「你明明在怕。」
「我沒有!」她吸口氣,轉頭瞪他。
「那就別再從我身邊逃開。」他說著,扣住她的後頸,一把將她拉過來,低頭就是一陣狂吻。
她驚顫著,好想就這樣被他灼熱的唇吞噬,但僅存的理智阻止她的陷溺,她很快推開他,急道:「我不能留下!絕不能!」
「為什麼?到底是什麼原因……」他痛苦地大喊。
「因為我弟啊!正心可是屬於我弟弟定文的,這個誓言,她說她會守一輩子。」一個懶懶的聲音倏地在門口處響起。
他和尹正心轉頭看著來人,臉色同時大變。
一身優雅休閒裝扮,斯文得近乎清秀,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高挑男子,竟是余定閒!
「定閒?」尹正心驚愕低呼……
白睿安擰起雙眉,心裡微微驚凜,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再見到這個傢伙。
「嗨,正心,你跑到上海來也不告訴我一聲,早知道我就陪你一起來。」余定閒笑瞇瞇地走向尹正心,像以前一樣,一手就攬在她肩上。
白睿安臉一沉,妒火瞬間飆竄。
聽他的口氣,這些年他和尹正心一直有往來?
「定閒,你來這裡做什麼?」尹正心並未掙開余定閒的手,但她眼裡儘是警戒。
「我來工作啊!聽說你在這裡,就順便來找你。」
余定閒說著眼尾瞥向白睿安,接著道:「可我沒料到會遇見你……白睿安,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以為十年前那件事之後,你和正心之間就應該沒有任何牽扯了。」
「你知道醫務室那件事?」他一凜。
「當然,那天,正心就是被我帶走的啊。」余定閒輕笑。
「正閒!別說了!」尹正心急喝。
他驚愣住了,心猛地往下直墜。
那天……尹正心是和余定閒走的?
因為和余定閒一起,所以丟下滿身是血的他?
昨夜才燃燒的心,又瞬間凍結成冰。
他忽然覺得冷。
「你能活著算你命大,白睿安,可是,你會不會太白目了?難道K了背部,再在胸口捅一刀這種警告太微不足道了,你不放在眼裡?」
余定閒笑容可掬,但說出的話卻令人打顫。
他再次變臉,整個人呆若木雞。
原來……
整件事都是余定閒在搞鬼?
「所以,騎機車的那個人……是你?找黑狗那群流氓來的……也是你?」他森然地瞪著余定閒。
「是你叫我別客氣的,我當然就不客氣了,我警告過你,離正心遠一點,你偏不聽。」余定閒冷笑。
他僵硬地看著尹正心,緊聲問:「你……都知道是他做的?」
尹正心臉色蒼白地轉開頭。
她不說話,等於默認,他猛地吸口氣,心簡直比當年被捅一刀還痛。
這個女人從頭到尾都只是……在玩弄他嗎?
「尹正心,你到底在想什麼?你把我當成什麼?」他怒吼。
「你走吧!快回去吧!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尹正心心痛地低喊。
「對,你走吧!我們正心很忙,她過陣子還得去祭拜定文呢!」余定閒一副像是尹正心的主人似的,惡劣地下逐客令。
他鐵青著臉,看看她,再看看余定閒,割然明白,她之所以百般容忍余定閒的原因了。
不是因為那個死去的余定文,而是因為,她的心在余定閒身上……
「原來,這就是我等了十年的答案……」他喃喃地說著,轉身之際,忍不住笑了。
笑得痛,笑得恨,更笑得索然心碎。
這十年,原來他一直在做夢。
他的愛情,他的思念,還有他的風紀女孩,都只是夢。
而現在,他該醒了……
真的……該醒了……
後篇之三(1)
白睿安打起精神,來到土地案的會議會場,雖然尹正心的事幾乎把他壓垮,但公私分明這個原則,從他接手父親的事業之後就不曾打破,因此再煩再累,他也會撐到底。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他會在會場再見到余定閒。
更沒想到,他居然是何董口中那個所謂黑道老大的代理人!
第一個閃過他腦際的,是在飯店酒吧攻擊他的人,敢情,昨天在訓練場,余定閒並非突然出現,這傢伙恐怕早就盯上他了。
一股悚然頓時爬上他的背脊,他開始納悶余定閒這個人的身份,不過,最令他驚怒的,是他完全是針對日晉集團,提出比他更優厚的條件,企圖逆轉整個局面。
「你怎麼會知道我提案的內容?」中場休息,他冷冷地問余定閒。
「我厲害啊!」余定閒笑道。
「難道……是尹正心告訴你的?」他寒心又憤怒地問。
「在你心中,正心是那樣的人啊?哼哼,隨你怎麼想,反正我朋友對這塊地也有興趣,我勸你放棄吧!」余定閒哼道。
「憑什麼要我放棄?余定閒,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和我鬥一場,不要老是躲在暗處搞些骯髒地手段。」他陰驚地諷刺。
余定閒斯文的臉上閃過一些慍色,但很快又換上他的招牌笑容。
「哼,很有氣魄嘛!但我覺得煩了,也懶得和你再鬥下去,這樣吧!如果你願意自動退出這個案子,我就把當年醫務室的真相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