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場賭局裡,確實是有人把賭注都壓在魏家身上,而且為數還不少。
就算魏青元父親和傅植恩父親生前感情不錯,但他的兄弟是否也這麼想就不得而知了。
傅植恩明白,以他目前的條件,輸的機率很大,他唯一的贏面也只能賭魏家、賭魏青元的父親對他父親的友情是否能勝過人性的貪婪?
「哥,傅大哥,原來你們在這裡啊?」一個穿著時尚的女孩從門外走進來,是魏青元的小妹魏如瑩。
她後頭還跟著另一個差不多年紀的女生,是魏青元的堂妹魏佳歆。
「大家都找不到你們呢。」魏佳歆跟著說,一雙眼不時飄向傅植恩。
「我不太舒服,植恩在陪我講話。」魏青元不管真不舒服還是假不舒服,看起來都像是非常不舒服,因此連借口都不用想,直接裝病就好。
「你自己休息就好了,不要纏著傅大哥嘛。」魏如瑩似乎沒什麼手足之情,對兄長的虛弱已經練到視而不見。「樓下有好戲可看,待在樓上多可惜啊。」
「什麼好戲?」魏青元好奇。
「就是二姑姑跟她那個女兒啊!?她們今天居然來了,真不知道二姑姑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又沒人邀請她,卻每年都來。」魏如瑩輕蔑地撇了下嘴。
「她女兒也是,來參加我們魏家的春酒宴居然穿得這麼醜,她那件衣服我想大概是二十年前二姑姑不要的舊衣服吧。」魏佳歆幫腔道。
「欣亞的家境又不像我們,穿舊衣服也沒什麼錯。」魏青元厭煩地翻了個白眼。「妳們女生就愛看這些有的沒的,整天只會討論什麼新款名牌,在我們男生看來還不都一樣。對吧,植恩?」
他把球踢給默不作聲的傅植恩,就是看在兩位妹妹都對這位傅家少爺芳心暗許,希望好友能幫她們導正一下偏差的價值觀,不要整天只想著買名牌。
他這麼一說,兩個女孩果然都眼巴巴地望著傅植恩。
「是啊,都一樣。」傅植恩淡淡地說。
「怎麼會一樣?傅大哥你沒下樓,所以沒看到我二姑姑的女兒啦,她那件衣服顏色暗紅,又土又老氣,就連我上一季的衣服都沒這麼恐怖。」魏如瑩不甘心地數落著。
「上上一季也沒這麼恐怖。」魏佳歆也跟著說,「一點品味都沒有。」
「是嗎?」傅植恩挑了挑眉。「剛才我見過她,我覺得衣服沒問題,她也很可愛。」
傅植恩這麼一說,兩個小女生臉色都不好看了。
「看吧!?欣亞本來就很可愛,不用什麼名牌襯托,妳們兩個也少花點錢吧。」魏青元也不知道是天生白目不懂小女生心事,還是故意教訓妹妹,還雪上加霜地道,「才高三就在化妝,像人家欣亞乾乾淨淨的多好?」
「你很囉唆耶!」沒法反駁心上人,對兄長卻不用客氣,魏如瑩不滿地瞪哥哥一眼,主動過去挽住傅植恩。「不要管那些了,傅大哥陪我們下去繞繞、拿點東西吃好不好?不然在樓下好無聊喔。」
「不了,我有點累,在這裡陪青元休息剛好。」傅植恩禮貌地回絕。
魏青元見向來任性的妹妹被拒絕,幸災樂禍的笑開了。
「那不然我們在這裡陪你們好了。」魏如瑩白了哥哥一眼,隨即甜笑著對傅植恩獻慇勤。
「對啊,我叫人拿點食物跟小酒上來,我們在書房聊天。」魏佳歆附和道。
「沒關係,妳們下去玩吧,我跟青元要討論學校的功課,可能不太方便。」傅植恩口氣溫和,卻連一點希望都不給。
他這話不僅是說給魏如瑩和魏佳歆聽,也是說給外頭那個在門邊竊聽的路人聽。
他很清楚魏家這對堂姊妹從小就喜歡他,也知道魏家兩位長輩都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得償所願,尤其只要他能和她們其中一個在一起,不管是傅氏還是魏家,一切都能穩固。
他可以安心念他的書、當他的兵,時候到了,便可以在魏家的幫忙下達成接班的任務。
可是,這不是他要的。
他雖然願意為傅氏奉獻一切心血,卻也有身為人不能出賣的尊嚴與自我。
第2章(1)
陸欣亞一整天都心神不寧。
上課頻頻恍神分心,向來抄寫工整的筆記本上全都是一圈又一圈黑色的線圈塗鴉,從不出錯的隨堂測驗今天居然還繳了白卷。
一直到了放學時間,大家都準備離開時,她仍愣愣地坐在位子上。
「陸欣亞,妳還好嗎?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班長很細心地注意到這位平日就不愛講話的同學最近看來更自閉了。
「啊?沒有。」陸欣亞被喚回神,很快地搖搖頭,發現大家在收拾書包了,這才慢吞吞地跟著收東西。
「妳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耶,是不是生病了?」班長熱心地問。
「沒有,我沒有生病。」如果真的生病就太好了,或者等等踏出校門能夠出個小車禍……不管什麼,只要能讓她不用面對今天接下來的事情就好。
陸欣亞想起今天早上媽媽很高興的宣佈她要跟朋友去香港玩時,那位陳叔叔看著她的眼神以及當中透露出來的……興奮,她就渾身不舒服。
尤其當她聽到媽媽開心地感謝陳叔叔出錢讓她去逍遙時,她就知道不對勁了。
這兩天陳叔叔對她的騷擾實在太過頻繁,她知道這意味著他準備要進一步侵犯她了。
這些過程她太熟悉,幾乎已變成制式劇本,所有媽媽的男友都是這樣,一開始只是身 體觸碰,然後在媽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默許下變本加厲,最後找到機會就想侵犯她。
她幸運逃過了兩次。
第一次那位林先生,她在對方半夜拿工具要撬開她的房間前就報了警,警察及時趕到救了她,只可惜因為進屋花了點時間,讓那人有機會脫身。
那次到了警局後,儘管她對林先生指證歷歷,但她母親卻在警察面前不停地幫對方說話,甚至對警察說她說謊成性,最後她在母親嚴厲的警告眼神下,只好無奈的跟警察承認是自己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