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洗把臉。」他說。
許恩恩喜不自禁地窩回她最愛的單人沙發裡,抱著她專用的抱枕,又打了一個大哈欠……這回的哈欠是真的。
「也是啦,我上次幫恩恩姐算一種生命數子,說她今年紅鸞星動,可能會結婚哦。」點心師傅艾心說道。
紅鸞星動!
結婚!
背對他們的費傑一聽到這兩個詞,俊美臉龐霎時扭曲、黑眸冒火,雙唇也立刻抿成一條線。
恩恩怎麼可能會結婚!
馬的,她是人,當然有可能會結婚。費傑覺得太陽穴兩邊開始抽痛,他走進廚房,用一分鐘喝光了一瓶啤酒。
「恩恩姐一定會嫁個好老公的……紀大宇就不錯……」點心師傅艾心說道。
「而且還是個牙醫,配恩恩姐很好。」小沙補充道。
牙醫很高尚,廚師就不入流嗎?這群胳膊往外彎的傢伙。
也不想想他費傑可是號知名人士最年輕的無敵料理美男。他雖沒把米其林的星星看在眼裡,但誰都知道那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得到的榮耀。所以若是要說和恩恩配不配,他的資格不見得比……
「神經病,你在計較些什麼!你和恩恩是親人!」費傑重重拍了下前額,成功地把自己打得頭昏眼花。
客廳裡所有人都七嘴八舌地討論許恩恩和紀大宇,費傑緊抿著想噴火的嘴,大步走回客廳。
結果,許恩恩居然在一片吵雜聲中睡著了。
費傑瞪大美目,不可思議地看著許恩恩……
她睡著時,雙眼會微微睜開一條縫,嘴也會微張成一個小圓,可愛得不得了。
想他十年前,就是因為看她的睡顏,所以才被伯伯揍了一拳。害他後來只要一覺得她可愛,他就想到那一拳,想起自己不該對身為家人的她有非分之想。
「我也投紀大宇一票。」柏哥說道。
「投你個大頭票。通通都給我閉嘴,沒有看到她睡著了嗎?」費傑壓低聲音,凶神惡煞地瞪著一票人。
所有人抬頭一看,全都閉上嘴。
「要叫醒她回房睡嗎?」艾心說道。
「她醒來後會回答你,她等一下再回房睡,然後她主會在沙發裡一覺到天亮。」費傑彎身想抱起許恩恩回客房。
「你要抱恩恩姐回房睡覺?」小沙倒抽一口氣。
「不然誰抱?」費傑狠瞪過去一眼。
「我可以。」未婚男員工全都舉手。
「瞧你們那一臉下流的表情,恩恩不會想讓你們抱的。」費傑馬上把人攬到懷裡,攬得很緊。
「那為什麼你就可以抱?你才是那個花名在外的人。」小沙不服氣抗議道。
「我這叫虎毒不食子,我如果對她有什麼邪惡念頭,你們認為許伯伯會放心讓她呆在我身邊嗎?」
「說的也是啦。」一群人紛紛點頭,紛紛坐回餐桌前,繼續吃鐵板黑胡椒牛柳。
誰都知道許伯伯可是硬漢一名,年輕時荒唐一陣子,後來為了跟家人證明自己已經改過向善的決心,還曾經拿菜刀剁下一截小指頭。
「好了,你們桌上清一清,吃不完的就打包帶回家,快點送恩恩姐回房啦。」小沙翻了個白眼。
「看來該有人教導你敬老尊賢的禮貌了。」費傑經過小沙身邊時,不客氣地踩過他的腳板。
「啊!」小沙慘叫一聲。
許恩恩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掙扎了一下,看到費傑之後,又放心地垂下眼皮低喃道:「我可以自己走。」
「閉嘴,你給我繼續睡!」費傑說道,攬著她加快腳步往前走。
身後一票人看著他們的背影,吃菜配八卦地討論了起來。
「大哥怎麼老是對恩恩姐那麼凶?」艾心說道。
「打是情罵是愛,你小孩子不懂事啦。」小沙裝成熟地說。
「可是他們倆個又不是男女朋友。」艾心說道。
「他們是老朋友。」柏哥得意地說道。
「可他們是俊男美女,又朝夕相處,搞不好哪天會天雷勾動地火。」艾心理直氣壯地看著現場男人。「言情小說都這麼演!」
「不然我們來打賭。」柏哥雙眼發亮地拿來兩個空盤,開起賭盤。
「今年會嫁給紀大宇的押左邊,賭恩恩姐和大哥有可能會在一起的押右邊。」
一分鐘過去,右邊的盤子還是空的。
「去……賭個屁啊!」小沙叼著牙籤說道。
「我押!」言情小說愛好者艾心,用力在右邊盤子裡放下五百塊。
「有種」。
所有人紛紛起身,收拾桌上的剩茶殘渣。艾心則是坐在原地,雙手合十對天祈禱……
老天爺,請讓恩恩姐和大哥冒出火花吧!因為她真的好想打敗那群臭男人,得到另一盤的那些錢啊……
* * *
費傑把許恩恩放到客房的雙人床上。
許恩恩完全沒被驚擾到,仍然一臉安眠的嬌憨模樣。
床邊的白色嬰兒床裡,費廷那雙小鬼趴在一堆淺藍色的軟被裡,睡得嘴巴微張,模樣就像個天使。
費傑坐在床邊,看著女人和小孩,突然間有種陷入異次無的錯愕感覺。
他的屋子裡有一個女人,一個孩子,他何時變得這麼居家了?
一定都是這個孩子的問題,自從孩子出現後,他連看著許恩恩的眼神都不一樣。
不,似乎是在他到日本前,知道恩恩偶爾會和紀大宇出門約會後,他就變得怪怪的。
「為什麼?」費傑瞇起眼,瞪著許恩恩的臉試圖找答案。
因為他沒法子想像恩恩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更遑論是結婚生子。
在他腦海裡,與恩恩有關的家庭畫面,都有他的存在。
「馬的,難道要我去和她另一半培養感情,好換取日後除夕夜可以團圓的權力?」費傑嘟囔出聲,後背驀然哧出一身冷汗。
他瞪著許恩恩恬靜的睡容,不敢相信在經過這些年後,他早就不是他所想像的那個自由人了。
他習慣了她為他營造出來的這個家,他居然不再習慣改變!
「幸好,我有五年的時間不在台灣,否則現在豈不是被制約得更嚴重?」他輕彈了下她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