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什麼?我說的是中文,聽不懂是吧?」喬飛雪冷哼一聲,「有本事就去學中文,那你就會知道我罵了你什麼難聽的話!」
「你……」艾瑞克一惱,手握成拳高高的舉起。
就在他惱怒的想回敬喬飛雪一拳時,一股拉力突然制止了他!
一轉頭,艾瑞克迎視上一雙深沉的黑眸。
「夠了。」揚著無害的微笑,季君瑞看了一眼喬飛雪,再將視線落回艾瑞克的臉上,「男人打女人,未免太沒風度了吧?」他的聲音輕軟如風,但是渾身散發出來的強勢卻讓人不禁有股莫名的畏怯。
艾瑞克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一肚子被喬飛雪激起的火氣頓時消退了一半。
瞧出艾瑞克的火氣漸退,季君瑞緩緩鬆開手,笑說著,「這樣才有一點英國紳士的風度。」
艾瑞克用力甩了一下被季君瑞抓痛的手腕,臉色雖難看,卻只重哼一聲,且不發一語,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季君瑞轉向喬飛雪,用中文說著,「人家現在已經表現出他的紳士風度了,你是不是也該回應一下台灣女孩的氣度?」說著瞄了一眼還揪著艾瑞克衣領不放的那只青蔥小手,「嗯?」
喬飛雪睨了季君瑞一眼,「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嗎?」她可不甘心!
「這是你朋友和艾瑞克兩人之間的感情事,由不得你這個外人來管閒事。」
「可是……」喬飛雪話才要出口,揪著艾瑞克的手就被季君瑞使力拉了下來。
「凡事適可而止。」季君瑞很簡短應答著喬飛雪的不甘願,「不然吃虧倒霉的是自己,不必為了這樣的事,替自己招惹來麻煩。」
喬飛雪還想再說些什麼,但這次季君瑞連給她開口的機會都沒有,手一拉,硬是將不甘願的喬飛雪給拖出了教室。
「你放手啦!」輕喊一聲,喬飛雪用力甩開季君瑞握在手腕上的手。
停住腳步,季君瑞轉身望著一臉氣呼呼的喬飛雪,平靜的面容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
「你管我這麼多做什麼?」瞪著季君瑞,喬飛雪不悅的問。
「你以為我真的這麼想管你的閒事嗎?」扯扯唇,季君瑞似笑非笑的說:「要不是怕你惹出禍端傳回台灣,接著我的耳根子就會不安靜的話,我才不想管你。」
「我才不相信你會怕被季爺爺罵呢!」重哼一聲,喬飛雪顯得非常的不屑,「你這個總是帶著假笑的陰險傢伙!」
他一向我行我素,孤傲得像飛在高空的一隻鷹,彷彿別人的話都不是話,他只是照著他的想法自己走,一點也不在乎別人的感受,更不會去在意他的言行舉止是不是傷害到了別人。
他會怕耳根子不安靜?她若會信他的話,那天就會下紅雨了!
瞧著喬飛雪不以為然又氣嘟嘟的俏臉,季君瑞對於她對他的批評,只是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看來你似乎挺討厭我的?」
喬飛雪細彎的柳眉一皺,遲疑了一秒,「像你這種傢伙,誰會喜歡你啊?」她的回答,模糊掉了他的問題重心。
「是嗎?」季君瑞輕吁一聲,毫不在意喬飛雪的話,「不過有沒有人會喜歡我,對我來說,我根本一點都不在意。」
「是啊!」他輕描淡寫的回答反而讓喬飛雪的火氣更旺了,「像你這種沒血沒淚沒感情的傢伙,怎會在意別人是怎麼看你的,反正你只要抱著你自大自傲的自戀狂心態過你的日子就好!」
喬飛雪連珠炮似的反駁,讓季君瑞忍不住笑出聲。
彎下身,他平視著矮了他許多的喬飛雪,「看來你不是挺討厭我的,而是非常討厭我,說不定……還恨我恨得癢癢的?」
撇撇唇,喬飛雪將頭往旁一偏,一副不想看到季君瑞的嘴臉的模樣,「恨你這種人根本就是浪費力氣和時間,因為你根本就不會在意!」說到最後,她有些氣虛,原本強勢的姿態也浮現一絲的軟弱。
是的,他絕對不會在意的,就算傷透別人的心,他一樣是無動於衷,至少──他對她就是如此。
季爺爺希望他和她能成為一對,所以和她的父母說親,結果在類似相親的晚宴上,他居然當著她、當著眾人的面,用他慣有的該死笑容,很堅決的反對了這件婚事,然後不顧在場詫異的眾人與氣壞的季爺爺,毫不留情轉身離開,讓她對他原本有那麼一點點的好感也在瞬間化為烏有。
留在她心上的,就只有氣惱與難過。
從沒人敢這麼對待她過──這樣當面毫不留情的回絕,還說了傷了她的話……
她不否認在優渥環境下長大的她,或許有著她自己察覺不到的大小姐任性脾氣,但是她絕不會亂發脾氣,不會仗著自己優越的家世去欺負別人、嘲笑別人,更不會是那種拿著大把鈔票當喝開水般亂灑亂花的驕縱女。
這樣的她,身邊其實不乏有追求的男人,然而他卻懶得多看她一眼,就在大庭廣眾下,毫不留情的否決了她,讓她很難堪。
只是不知為什麼,或許只是嚥不下這口氣,所以當她得知他在英國唸書時,才正念大二的她,不顧一切從學校休學並飛來英國,跟他念同一所學校。
一年過去了,她和他在學校碰面的機會其實很少,就算碰到面,她和他也說不上幾句話,甚至有時連話都沒說,只是無視對方的擦肩而過。
有時想想,她也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很愚昧──她這麼隻身跑來英國唸書,根本不是為了想唸書而唸書,只是為了向一個曾當眾讓她丟臉難堪的男人看看她的成就罷了。
更重要的是,她到英國一年了,和他碰面那麼多次,她居然還沒勇氣向他討回當時的公道──她什麼都沒做,就這樣在英國虛度了一年。
她──真是個十足的大笨蛋!
「怎麼發起呆來了?」瞧著喬飛雪陷入了自己的思緒,季君瑞輕聲喚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