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知道放縱自己的代價會這麼痛,他寧可從沒愛過,他實在不想愛得這麼狼狽,愛得這麼傷悲。
不知道經過多久,他的意識漸漸模糊,隔壁的喧鬧聲似乎離他極遠,最終支持不住地沉沉睡去。
***
當日,為免驚動尹夫人,丹禾決定先不回尹府,直接將尹於棠帶回撈月閣。
她親手燒熱水,替他備妥新衫,再注水入桶,伺侯他沐浴。
「等等,我自己脫。」
正在拉開他衣襟的小手,被尹於棠牢牢抓住。
「……你不要我服侍?」丹禾仰頭望著他。
「不……」他面有難色,耳垂有點發燙。
丹禾美眸一轉,瞧見他泛紅的耳垂,壞心眼地勾彎唇角。
「怎麼著?咱們都快要成夫妻了,你還羞?」她從小便和他一道入浴,怎麼那時就不見他面露羞意?
尹於棠聞言,瞇起了桃花眼。「你小心惹火上身。」
「儘管燒吧,有你伴著,我怕什麼呢?」
聞言,他厚實的大手輕撫她粉嫩的玉頰。「……我不是在作夢吧,你是真的愛我?」
「當然,假如你要視我為一個處心積慮想嫁給三爺,好謀得尹府家產的惡奴,我也可以接受。」她笑得磊落。
「你如果有心要謀得財產,好幾年前就可以做,不需要等到現在。」他知道二哥對她向來倚重,但她偏是不碰帳本就是不碰,就算二哥刻意留給她,她也會原封不動地請帳房送回。
「既然你認為我不是這樣的人,又何必懷疑我的真心?」她說的都是真心話,愛他是真的,只是眼前的坦白,都是為了讓他有動力去證明清白。
「還不是因為你昨日的那種態度。」他佯裝無奈,歎口氣,想要慢慢套出她的真心話。
「喔?一句禽獸傷著你了?」
「……」又傷他……
「如果說三爺是禽獸,那麼我就是居心不良。」趁他不備,她動作俐落地解開他的外衣,接著要去解他的褲帶。
「丹禾!」他趕忙抓住她不安份的小手。
「你真以為我醉得亂七八糟?」她突道。
「咦?」
她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那晚是我故意誘惑你的。」是她無法容忍他心裡有她之外的人,是她貪戀他的體溫。
只是很快的,等到他迎親之後,關於他的一切,都不再屬於她,所以現在再偷點纏綿以供日後回憶,應當可以吧?
「誘惑我?」他啞聲問。
「你感覺不出來嗎?」她垂臉掩飾泛紅雙頰。
在她恪守禮教的軀殼底下,裝著大膽放肆的靈魂,但是被禮教束綁得太久,就算她可以捨去矜持,也依舊難掩羞怯。
尹於棠直瞅著她,想起那晚似乎就是在提起凌煙後,她才突地變了樣,不禁驚呼,「難不成……你是在吃凌煙的醋?!」
「哼!」她撇了撇唇。
「傻瓜,我跟她之間怎麼可能有曖昧關係?」
「可是,你上醉月樓不就是為了和她一塊?」
「大哥和二哥也喜歡有她作伴,你就光說我一個。」
「大爺和二爺我管不著,我就管你!」
瞧她說翻臉就翻臉,他低笑,心裡頓時舒爽不少。「我跟凌煙就像兄妹。」
「兄、妹?」她瞇起眼。那跟她有什麼差別?
「不是那種兄妹,是很真實的兄妹,是……」尹於棠被她的目光刺得開始胡言亂語,「你知道的,就真的把她當妹子,她就像是我心目中理想的妹子,所以我跟她是絕對清白的。」
得知她的醋意頗濃,是挺令他開心的,但要是酸到發餿,那可就糟了。
不過,這也證明她對他是真的喜愛,如此一來……他們之間既是兩情相悅,接下來他要做的,便是卸除她內心的障礙!
「真遺憾,我從來就不是三爺期待的妹子。」
「那剛好,因為我要的已經不只是妹子了。」說著,他一把將她拽入浴桶,陪他共浴。
「別扯我衣裳!」她羞得粉頰燒燙如霞。
尹於棠揚高濃眉,將她嫣紅的嬌俏面容盡收眼底。
「你看什麼?!」她手忙腳亂的護住胸口。
「真美。」他低喃著,吻上她細緻的裸肩。
「……哪有你美?」她在他耳邊低聲回應,情難自禁地親吻他的頰,「在我眼裡,三爺生得真是好,面目如畫,俊俏風流……你,真的要我嗎?」
如果說,她是個美人,那麼他就是世間少有的俊美男子。他濃眉斜揚,眼若桃花,笑時眸光知琉璃閃動,小時候,她便總愛看他笑得瞳眸閃亮的模樣。
「丹禾,這輩子除了你,我誰都不要。」他許諾,吻上她的唇,唇舌恣意地輕勾慢吮。
她輕顫著,纖嫩玉臂下意識環上他的頸項,柔潤的身子貼上他的熾燙,似有意若無意地撩撥著他的情慾,聽他發出悶哼,她不禁忘情的貼得更緊密。
「那晚,我弄疼你了?」他的大手往下滑,托住她的臀,讓她感覺他早已脹痛難消的灼熱。
「疼嗎?我忘了,我只記得……」她欲言又止,微瞇起眼,感覺他烙鐵般的灼熱抵著她,摩挲著她的柔嫩,教她羞得說不出話。
「嗯?」他使壞笑著,輕咬她的頰。「我教你覺得舒服了?」
丹禾小臉漲紅得快要發紫,原本還以為自己逗人的功力是高他一籌的,如今卻被他一句話給堵得開不了口,只能被迫噤聲。
「等、等等……」半晌,她氣喘吁吁地從唇舌糾纏中退開。
不對,她不能再和他發生關係,不該教他更加沉淪,她是想要救他,想要偷一份記憶,但不該假戲真做,不該……
「你不愛我?」他雋亮的瞳眸燃著情慾,亦帶著渴求。
「我……我當然愛你,但是你折騰了一天,也該好生歇息,該——」
話未完,在無預警之下,他熱沉地埋入她的體內,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讓她難遏地逸出嬌吟。
他凶悍地律動著,水花隨之擺動,噴濺在兩人身上,她只能無措地攀住他的肩,放任他在體內興風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