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樓就聽見小東西的慘叫聲,你這個小壞蛋,你又咬姐姐!壞壞!」
那是一個看不出年紀,全身上下散發著迷人風韻的女人,一頭黑色長鬈發,披在肩上,打扮波西米亞風,左眼角下有顆痣,更增添一股神秘風采。
「燕姐,你來了。」鍾佩吟笑著對燕姐打招呼,把在手中扭來扭去的小東西交到她手上。
奇跡!貓咪會認人!
被她一摸就躁動不停的小東西,一到主人懷裡,就乖乖不動了,連叫聲都變得很嬌媚,頭也很撒嬌的蹭著主人討摸摸,直往主人腋下鑽。
「真是辛苦你了。」燕姐風情萬種的一笑,摸摸小貓的頭,在櫃檯結清小貓的醫療費用。「佩佩,謝謝你,救了這小東西。」
「又來了,燕姐,別再說客套話了。」鍾佩吟不好意思地乾笑。
聯絡到燕姐後,她每天都會來看小東西,就像那些把寵物當成家人的飼主一樣,關切不已。
鍾佩吟的個性本來就很容易跟人打交道,不出幾天,兩人也變得熟稔起來,每天她會告訴燕姐小東西的復原情況。
通常在獸醫院工作的人,只會記得動物的名字,不會記得飼主的名字,但她卻知道燕姐,那是因為像她這樣謎一般的女人,實在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佩佩,你看起來好像有心事。」燕姐突然這麼說道。
「欸?」很明顯嗎?
不問燕姐為什麼會知道她有心事,因為習慣了。
燕姐是一間古董店的老闆娘,賣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做這一行的,多多少少有點怪異的直覺。
「如果不確定,就抬頭看看月亮,月光會指引你走向明確的道路。」
太玄了,聽不懂!
「好,我知道了。」反正就是看月亮,讓心情沉澱就對了。
「對了,這個東西給你。」把小東西放進帶來的寵物籠裡,燕姐從她寬大的衣物中掏出一個方盒給她。
鍾佩吟見狀,連忙搖頭,連手也跟著搖,拒收。「不用,不要這樣燕姐。」
「這不是答謝你的禮物,是賀禮。我滿喜歡你的,我們很有緣,佩佩,這是一份結緣的禮物,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收下吧。你好事近了,就當作是紀念,往後不管有什麼事,都可以到古董店來找我。」
燕姐都這麼說了,她哪好意思再拒絕,道了謝,收下禮物,本想回家再看禮物是什麼,但看到燕姐期待的眼神,她馬上拆開來看。
躺在盒中的,是一支古董表,表面十分素雅,綴飾二十八顆鑽石,表面的中間,有一顆盈白色的珍珠。
鍾佩吟不懂表,也沒有戴表的習慣,但她知道,這支看似普通的表,絕對不是燕姐所謂的「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這一定很貴!起級貴!
「燕姐這個……」
「噓。」在鍾佩吟開口要退回之前,燕姐伸出食指,擺在唇間。「只是個小禮物,這支表叫『月暈表』,希望這個小禮物可以為你帶來好運。你剛才說過的,不要說些客套話,如果覺得過意不去,有空就到我店裡坐坐,只要你想,二十四小時,大門都會為你開啟。」
盛……盛情難卻,大概就是這樣吧。
鍾佩吟雖然無奈,卻也只能收下,並承諾忙完結婚的事情後,會找個時間去燕姐店裡坐坐,也去看看小東西。
「佩佩,你要結婚了?!」
送走了燕姐,鍾佩吟正要把禮物放到櫃子裡,準備去做事,沒想到被值班的醫師攔下來。
正好,大廳裡的電視正在播放新聞,主播用很快的速度說明時家和鍾家的婚事,新聞畫面卻沒有當事人的影像,只有她父親和時爺爺的照片。
從她點頭答應開始,時家和鍾家便聯手把這件事情壓下來,婚禮的籌備低調進行,那也是她和時麟的共識,沒想到百密終有一疏,還是被媒體知道了!
「對……」既然都被報導出來了,那她就大方承認吧。
「天哪!」有人慘叫。
「也太快了吧!怎麼都沒聽你說過?」
對啊,她都沒說耶,那……燕姐是怎麼知道她好事近了呢?
回頭,再次看向門口,早已不見燕姐的身影,她拉回視線、看著手上這支價值不菲古董表,忍不住在心裡暗忖,燕姐,真的很神秘吶……
第3章(1)
婚禮在兩人相親後的第三十天舉行。
那是一個天氣晴朗的好日子,小小的婚禮,沒有大舉宴客,更謝絕媒體採訪,只在雙方親友的見證下,完成婚姻大事。
時麟牽著鍾佩吟的小手,將光彩奪目的鑽戒套到她手上,這一刻,她這個鐘家千金成了他的妻子。
禮成的那一瞬間,牧師高喊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他低頭,親吻嬌羞的新娘,但只是蜻蜒點水的一吻,快速的掠過。
「太快了,沒拍到!」
親友團有人起哄,新人只好再親一下,以供親友拍照留念。
「沒有十秒不能分開!我還沒拍完,再親久一點!」
還規定沒十秒雙唇不能離開彼此,那,還能怎麼辦呢?只能繼續了。
可從這吻中,新郎發現他的新娘在緊張,身體發燙顫抖。
接著禮炮在兩人頭頂上方響起,粉色花瓣灑落,落在兩人肩上。
結束了這個吻,他凝視著他的新娘,他的眼神,讓新娘嬌羞的低下頭來。
「佩佩來,我們拍張照!」
才將新娘牽下教堂階梯,立刻被她的親友們拉走,快樂的拍起照來,而時麟掛在臉上的假笑,頓時消散。
他轉過身,舉起手看了一下手錶,左手腕上那支有著太陽烈焰造型裝飾的機械表,顯示時間為上午十一點三十分。
琢磨了下時間,放下手,他就看見——那個人。
他下顎一緊,舉步,走向站在人群最遠處觀望的老人。
他一走近,老人身邊原本道恭喜寒暄的親友們頓時散去,留下兩人,氣氛緊張的面對面。
「一切都照你的意思,我娶了鍾家小姐。」時麟開口,語氣冰冷壓抑。「我想,你已經沒有任何搪塞我的藉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