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耳邊輕笑,牢牢地抱緊她,心湖翻起浪來。她的小心思豈能瞞過他,真要嚇他,就不會弄出這麼大動作。
情關果然難過,未喜歡上她之前,只覺得她是個有趣的姑娘,喜歡了以後,怎麼瞧都可愛都歡喜,一絲一縷為她牽動。
「等多久了?」他低聲問,她的身子涼涼的。
「一下子而已。」她舒服的歎氣,他的身體真暖。「今晚的月色好,我想跟你一塊欣賞,就來等你了。」況且,她也擔心他與霍遠談話過後心情不好,因此特地在此等候。
朗晴大膽地環住他的腰,害羞卻又忍不住竊喜,說起來她還真不吃虧,遇上一個俏郎君。
「笑什麼?」他垂眼凝視她。
她掩嘴竊笑。「我忽然想到,我們在一起,是你吃虧了。」
她的話總讓他出乎意料。「為何?」
「雖然你沒有蓬萊仙島上的神仙那般英俊非凡,仙姿飄逸,不過我想凌駕江湖上三十六洞、七十二島是綽綽有餘。你是江湖上最好看最肥美的一條魚,沒想讓我釣上了。」
傅翌容忍俊不禁,笑了起來,肩膀越抖越厲害。從沒有人把他跟肥美的魚放在一塊比……
朗晴笑笑地繼續說:「跟你比起來我的外貌就差了,所以說你吃虧,不過我勝在內涵,我們可說是內外兼顧、裡應外合、天造地設。」
他失笑,調侃道:「你還真敢說,沒想你是看上我的外貌。」
「慚愧慚愧,小生失禮了。」她想給他打躬作揖,他卻抱得牢緊,令她動彈不得,臉龐又是一陣燒紅。
她自稱小生,不是把自己比作姑娘了?傅翌容捏了下她圓潤的鼻頭,朗晴也要捏他,他笑著抓住她的手,另一手鬆開她的鼻頭,低頭覆上她紅潤的嘴。
朗晴只覺一道陰影落下,唇上被溫熱的氣息捕捉,他的氣味瞬間將她圍住,握著燈籠的手抖得厲害,燈火忽明忽減,牆上的人影重疊著,隨著微風輕輕搖擺……
傅翌容在她唇裡品嚐到熟悉的果香味,溫熱的舌滑過她的,聽見她急促的呼吸。她的手緊抓著他,好奇地回應,他的氣息頓時粗重起來,雙臂摟得更緊。
明月如霜,清風如水,他的氣味混著夜色,令人迷醉,使她歎息……來等他,果然是對的。
第8章(2)
因為心情特別愉快,朗晴起了大早,本來想偷偷摸摸地到隔壁房間調戲傅翌容,沒想到他不在,一大早不知去哪兒了。
她走出茅草屋,先在林子裡扭腰擺臀拉筋骨,而後去客房看柳芳華。她仍在昏睡,朗晴歎口氣,仔細地為她診脈,卻仍是束手無策。
她走到外頭,沿著園子漫步,擰著眉心思考該怎麼醫治柳芳華,忽見岳蓁與一名穿著白衣花裙的女子由另一頭走來。
朗晴實在不想與岳蓁打交道,可都碰面了,直接走開似乎太過無禮。
「她就是朗晴?」白衣女子溫柔地朝她一笑。「我是唐虹。」
「四川唐門?」朗晴問。
唐虹盈笑。「是聽說朗姑娘醫術與毒術都是拔尖。」
「沒想到我的名聲越傳越遠。」她蹙眉。「以後還是收斂些的好。」
岳蓁聽見就來火,忍不住呸她。「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朗晴瞄她一眼。「那你會解毒,要不由你來給大公子解毒。」
岳蓁氣得紅了眼,又找不話來反駁。若是朗晴溫順些,救命恩情她必銘感五內,偏偏此人張狂不遜,益發惹得她不痛快。
唐虹淺笑道:「三陰毒是伏雁樓近半年配出來的毒藥,唐門至今仍無完全把握能將毒解盡,不知朗姑娘如何琢磨出解藥的?」
下毒容易解毒卻難,即使天資再聰穎,也絕無可能一次就配出解藥,必得一再摸索,調整配方;若是劇毒,解毒方子還未出來,患者早已毒發身亡,朗晴能即刻寫下藥方,必定以前接觸過相通的毒藥。
「這是我獨門功夫,不能傳授給姑娘,還請見諒。」朗晴立刻道。
唐虹微微一笑,似不在意,卻仍繼續說道:「聽說霍三公子的蠍毒也是姑娘解的,還有黃公子也讓姑娘妙手回春救了回來。」
朗晴抓抓鼻子,一臉疑惑。「你們不想我救他們回來嗎?」
「胡說八道!」岳蓁斥責。
唐虹接著又說:「他們三人中的都是伏雁樓這一年內配製出來的毒藥,姑娘卻輕輕鬆鬆就解了毒,實在令人疑竇。」
朗晴終於弄明白她們言外之意。
「你們懷疑什麼,不妨直接說出來。」
岳蓁冷哼一聲。「還裝傻?你是伏雁樓派來的奸細吧!」她拔劍刺向她。
基於前幾次經驗,朗晴一瞄她的動作就知道她要拔劍,咻地一聲,退到幾步外。
「你們沒有青天大老爺的腦子,就別胡亂推測了行不行?」她一溜煙跑上迴廊。
岳蓁與唐虹立即追著她跑。
朗晴邊跑邊叫:「救命啊,殺人嘍~~救命啊,快來人——」
岳蓁飛到她面前,凌厲地刺向她,朗晴狼狽閃過,卻讓唐虹打了一掌,撞上欄杆,直接摔到欄杆外的地面。
好痛……朗晴呻吟一聲,頓時怒火中燒,是可忍孰不可忍,見岳蓁又一劍刺來,她自袖口拋出一袋粉末,而後順勢在地上翻滾,躲過岳蓁刺來的利劍。
唐虹一見黃色粉末襲來,立即閃開,掩住口鼻,屏住呼吸。岳蓁慢了一步,半邊身子與臉頰都沾上了粉末。
「這是什麼?!」岳蓁大驚失色,忙拍掉身上的粉末。
「別用手。」唐虹立即制止她,以手帕拂開粉末。「別吸氣。」
朗晴揉著腰起身。
「怎麼回事?」
唐謙疑惑地走了過來,他在附近聽見有人喊救命,急匆匆趕來,沒想卻看到岳蓁要殺朗晴。
「她是伏雁樓的細作!」
唐虹指著朗晴。
唐謙驚訝地挑眉。昨晚唐虹與他也說過此事,雖然懷疑得有些道理,但沒有證據貿然行事不妥,他讓妹子稍安勿躁,她竟把他的話當耳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