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兩個究竟要冷戰到什麼時候啊?」苗竹君趁著午休時間,來到夏天的位子跟她交頭接耳。
「看他什麼時候要跟我低頭就冷戰到什麼時候。」她冷冷的說。
「哎……這件事該說誰對誰錯呢?」苗竹君也不曉得。
「當然是他錯,他要是肯讓我的話,這場冷戰就不會發生。」
「其實仔細想想,蔣勵跟你說的話也沒錯,他會這麼堅持的原因,第一,是因為他愛你耶!第二,你想想,他是個這麼優秀的男人,你居然要他做個見不得光、暗地裡的情人,他怎麼受得了!」苗竹君分析給她聽。
「我又不是要他永遠偷偷摸摸,這只是暫時的緩兵之計,現在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漢文說來嚇嚇我也就罷了,他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會奸過嗎?我承受得起嗎?」夏天最生氣的就是蔣勵不懂得體諒她這一點。「蔣勵有沒有想過,漢文 要是真為我自殺,我跟他也完了!」
「那你們要寵伍漢文寵到什麼時候?」苗竹君問道。「你能對已經沒有感情的伍漢文讓步,就不能對心愛的蔣勵讓步?」
「我……」夏天一時語塞,她竟然找不出話來反駁她。
「夏天,一個優秀的男人本來就比普通的男人還要驕傲,蔣勵會激烈的反彈不是沒有道理的,曾幾何時看過一個有Power的男人必須當人家的地下情人?」苗竹君拍拍她的手背。「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跟他冷戰下去了,冷戰越久,裂縫就越
大,你就不曉得公司裡一群如豺狼虎豹的女人多想趁隙而入,難道你想因此而失去他?讓他被別的女人搶走?」
「當然不想。」夏天抿著唇辦。她時時刻刻都在等著他先低頭讓步,哪裡知道他的脖子比她更硬!
「所以你找個機會跟蔣勵好好談談吧!這一個禮拜應該可以讓他冷靜想下少事,你們兩個會為事情找出一個平衡點的。」苗竹君鼓勵著她。
夏天還有一絲抗拒。「為什麼要我先開口而不是他?」
「你愛不愛他?」
夏天輕輕的點著頭。
「你想不想失去他?」苗竹君又問。
夏天迅速的搖搖頭。
「你想不想跟他和好再甜甜蜜蜜的談戀愛?」
夏天用力的點點頭。
「這就對啦!誰先開口有什麼關係?愛情裡的爭吵要讓它像調味劑,像芥末辣一下,像苦瓜苦一下,但是下要讓它像炸藥把愛情炸得面目全非、肢離破碎,更不要到像投下原子彈一樣的毀滅地步。」
聽著苗竹君的比喻,夏天會心的笑了,她看著好朋友閃閃發亮的眼睛,好像多了點什麼光彩,這陣子為了自己的事焦頭爛額,倒沒心思去注意苗竹君的改變。
「竹君,怎麼在一瞬間對愛情這麼有心得?你是不是談戀愛了?」夏天凝視著她柔情似水的眼睛問。
苗竹君神秘的一笑,「等時機成熟了再告訴你。」
「什麼?!你真的交男朋友?是誰?」夏天興奮的從椅子上跳起來。「你居然沒有事先告訴我。」
「我事先也不知道會跟他撞出火花,怎麼事先告訴你啊?」
「我不管,是誰?是誰?你一定要說!」夏天抓著她的肩膀,前搖後晃。
「哎唷!秘密,先讓我保留一點神秘感好不好?」這樣事後揭曉,才有解謎的樂趣啊!
「秘密?你這壞女人,我對你都毫不保留,沒什麼秘密了,你居然敢隱瞞我?!」夏天輕掐著她的脖子。
「好啦!好啦!我說嘛!就是……就是……」
第十章
晚上十點多,公司裡的人都走光了,只有財務經理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為了烤問苗竹君新戀情的每一個細節,夏天跟她吃了一頓漫長的晚餐。
從餐廳出來後,她下定決心打了一通手機給蔣勵,卻是語音信箱,於是又撥了一通電話到他家,還是沒人接聽。
於是她又回到公司碰碰運氣。
蔣勵正在仔細評估年底在上海廣告企劃跟各大小通路的花費,忽然有人敲門,他抬頭一望。
夏天提著宵夜走進他的辦公室。
「我剛剛跟竹君去港式餐廳吃了一頓,誰叫你要跟我吵架,所以你只能吃打包剩的。」夏天把紙盒打開,一陣濃濃的香氣撲鼻而來,這些才下是吃剩的,是她臨走之前又特別點的。
蔣勵深深的看著她,心裡很暖和、很感動。「你不生我的氣了嗎?」
「怎麼可能不生氣,跟我吵架又不來跟我道歉,還要我先拉下臉來討好你。」
夏天噘著嘴,眼睛濕濕亮亮的。「但是再怎麼生氣也比不過我想跟你和好的強烈慾望。」
蔣勵站起身,走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攬在懷裡。「對不起。」
他輕柔的嗓音迴響在她耳邊,把夏天眼眶裡打轉的淚都逼了下來。
「再被你抱著的感覺好好。」夏天摟住他的腰,把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上,聆聽他同樣激動的心跳。
「這一個禮拜來,我一直感到很空虛,原來我的胸膛一直等著你。」蔣勵低聲且沙啞的說。
「夏天,原諒我是個小心眼的男人,我……我只要一想到有個男人佔據在你的腦海裡,分散你的注意力,我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的嫉妒,我……甚至有個好自私、好荒謬的想法,我希望你從來沒有交過男朋友,我希望你過去的感情一片空 白,我希望我是你情感與情慾的啟發者。」
夏天靜靜的看著他,他眼裡燃燒著情感的慾望,延燒到她。
「那天在大街上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沙文主義在作祟。我的確是自私,那一天我是惱羞成怒才會跟你吵了那一架,因為我被你說中了,因為你看穿了我。」蔣勵緊緊的抱著她,他願意把心臟劈成兩半,讓她看清楚他的心。
「遇上你我變得極度敏感,一點點的風吹車動都可以掃蕩到我,我為你驚蟄、我為你心悸,我可以為這份感情瞬間推翻所有由原則築成的堡壘,我也可以為這份感情瞬間堆疊起由原則砌成的圍牆,你讓我從新認識我自己,原來我有這麼大的彈性空間,你讓我從新瞭解我自己,原來我是個有那麼多缺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