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小姐不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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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這件事若發生在台灣,他們早就得到高層協助鋪天蓋地地找人,特權拿到別國來耍難免得打幾個折,加上唐家拒絕把事情擴大,唐左琳遭人綁架的消息若傳回台灣,不知道會被媒體渲染得如何嚴重,如今唐家旗下公司正忙於對岸事業的競標,不願橫生枝節,尤其……不接受任何威脅。

  以不變應萬變,在對方目的明朗之前,唐家不打算讓綁匪知悉唐左琳的價值。

  「唐沅慶真不愧是做大事業的,光這份冷靜我就佩服他!」霍于飛話說得很酸。網路新聞裡,年屆七十的唐沅慶依舊神采奕奕地前往大陸出席高峰會談,一點也看不出他在十幾個小時前丟失了外孫女,甚至也沒急著想把人找回來。

  「如果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媽的老子還真不想懂!」霍克勤也是。

  可或許,他不該感到意外,因為他曾擔任過唐沅慶的私人隨扈,深知那人是多麼冷酷的性格……那次飛車意外,他保護著唐左琳,得到的卻不是一個作為外祖父的感謝,而是他不該擅離職守的責罵。

  當時唐左琳甚至還在現場,一身是傷,驚魂未定,他儘管不動聲色,內心卻很訝然,尤其在看見她視若平常的模樣以後。

  注意到他的視線,唐左琳抬起臉來,只是笑笑,眼神很平靜,不哀也不怨。唐沅慶離開了,她朝他這兒走來,向他道歉。「對不起,因為我,害你被外公罵了。」對於那樣罔顧自己安危的血親,她沒有怨懟。唐左琳身上四處都是擦傷,甚至擦破了臉,她卻恍若未覺。

  「如果還有下一次,我希望你能先保護外公,這樣對大家都比較好。」她說出這句話時,口氣是認真的,不帶半絲虛假,真誠得教人心驚,那置生死於度外的模樣,與其說是佩服,不如說是惹人心疼。

  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究竟是經歷過什麼,才會像她這樣,對於自己的生命安全一點都不在乎?

  霍克勤感覺自己曾受傷的右手心隱隱作痛,第一次,他在自己執勤的時候,說了不該說的話。「如果再來一次,我想,我還是會以你為優先。」這是他的直覺,儘管不是屬於他的責任。

  下一秒,唐左琳似乎愣住了,接著,她笑了出來。

  她並不美,不是一般人定義中的美人。她眼睛小小的,嘴巴鼻子也小,平凡的五官組合起來當然不會有什麼驚艷效果,可她那一笑卻震撼了他,第一次感受到原來一個人所謂的美,並不只是單純的表相,而是一種從內而外自然散發的質韻。

  她很美。

  至少,他覺得很美,美得令他在這一刻,難以自持地產生了心動,但也心痛。

  因為她儘管微笑著,可那烏潤深幽的瞳眸裡卻隱隱泛現零星的水光。

  「謝謝。」她說,而她並沒有哭。

  那兩個字就此擊落在他心坎上,他出任務,救過許多人,從他們口裡得過各種語言的感謝,卻不若她此刻來得令人印象深刻。她究竟是用怎樣的心情與他道謝的?好似這一輩子,不曾被人這麼在乎過……

  思及過往畫面,霍克勤下意識握緊右拳,即使他右手難以施力。他發誓,不管這一次動手綁架她的人是誰、有什麼目的,他定會不計一切代價,將那個人找出來——

  唐左琳失蹤了整整三天。

  這三天來,宅邸內的人沒睡過一天好覺,其中以霍克勤最為嚴重,可說是幾乎沒合過眼。

  霍克勤一一查訪目擊者,錄下他們的話語反覆聆聽,找尋蛛絲馬跡,一把手槍被他反覆地拆卸又裝回,霍于飛看不過去,這是堂弟急躁時候的慣常表現——儘管表面上看不出來。

  「你打算毀了那把槍嗎?」

  「你可以試試。」霍克勤眸底一道暗黑冰冷的光一閃而逝,本來拆散的槍支在一分鐘內組裝完成,他拉開保險,直抵眼前這個不識相的男人,若不是曉得裡頭沒裝子彈,霍于飛還真以為他想一槍宰了自己。

  「我跟你一樣擔心,你不該拿我出氣。」他的聲音裡也是濃濃的疲憊。

  霍克勤把槍放下,本來充滿了生活氣息的客廳堆滿了所有能派得上用場的高科技器材,各色電線在地板上糾結。他很久沒說話,霍于飛也難得沉默,終於,霍克勤開口。

  「我在憲兵特勤隊八年,支援過各個不同國家,參與反恐及武裝解除行動,破獲普吉島毒梟,潛入金三角地區,甚至還被扔到以色列的約旦沙漠……從我十六歲入軍校開始,我學的就是怎樣為國殺人及救人。」他就讀軍校,成績優異,獲選轉入特種部隊,常年接受各種非常人所能承受的訓練,也曾在國家指示下接過各種千奇百怪的任務。

  他去過中東、去過南美,最慘的經歷就是那次與夥伴被困在沙漠裡,祈禱在天亮以前接獲救援,否則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他們肯定會受烈日曝曬而死。

  他深深吐一口氣。「但沒有一次,我感覺這麼無能為力。」霍于飛沒說話。憲兵特勤又稱「夜鷹部隊」,是國軍裡最神秘也最隱蔽的一支部隊,就連演習也不接受任何採訪。他不知道堂弟在其中經歷過什麼,但自己也是特勤出身,大抵可以想像。

  三天的時間,他們不曾接到任何打來勒贖的電話,當然也曾想過唐左琳是自行消失,但這不是她的性格。她不是一個任意妄為,然後要他人收拾爛攤子的人,這一點,霍克勤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

  所以才更加不安。

  倘若不是為錢或權,餘下的目的就只有兩個:不是性,就是命。

  霍克勤打開錄音檔。這三天來他反覆聽了一遍又一遍,生怕錯過一點資訊,問題是多數人回答一致,不是「我不知道」就是「下午沒看到她來上課」,其中一個學生好像叫唐納文,他說:「我中午沒看過她……對了,順便幫我跟她說鋼筆找到了,不是米克拿的,等她回來我再把她那只還給她。」誰會在乎那鋼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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